失礼罢了。黛玉倒落得清闲,只和身边的族嫂偶尔闲谈几句。
今日来的都是族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大家都不是傻子,族长太太这般作态,大家都对她的如意算盘心知肚明,难免心有不忿,有好事也不能只想着自家。因此坐在黛玉旁边的族嫂闲聊时便说道:“妹妹远在扬州,对这边的亲戚想来都不熟悉。那位陶家姑娘,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黛玉道:“嫂子这话怎讲?”
族嫂道:“这位陶家姑娘的父亲是做过一届县老爷的,也是官宦人家小姐,家里也有着几百亩良田,说得上金尊玉贵,只可惜命不好。定了一门亲事,原本瞅着极好的,谁知下了聘,新郎官偏偏受了风寒,一病不起,更不成想,没到一个月,新郎官就没了。她婆家不依,非说是她克的,人虽没了,还是写了一纸休书给她。她娘家不依,打上门去,好顿撕掳,才退了婚。不过,她克夫的名声却传开了,没有人敢再上门求取,蹉跎到今日。”
黛玉不由看向陶氏,见她正跟林家婶娘说话,笑容温婉,举止舒缓,心中不由一叹。但事关父亲,这陶氏纵使千般好,只克夫这一项,不管真假,黛玉都不敢拿父亲的性命做赌。
黛玉这边,族长太太还只是试探,林如海那边,族长却是直奔主题。“婶娘仙去,妹妹年幼,府里无人照管,叔父可有什么打算?”
林如海道:“拙荆尸骨未寒,我心痛难抑,未及想到这些。”
族长道:“依我说,叔父不可不想。叔父无子,妹妹再好,总归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叔父百年之后,谁为叔父传承香火?不若叔父续娶一房,一来府中有人照管,二来日后生下一位兄弟,也可使叔父这一房香火得以延续,岂不两全其美。”
林如海道:“我年已半百,没的耽误好人家的女儿。”
族长道:“说来也巧,我这倒有一个极合适的人选,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举人出身,做过县令,也不辱没了叔父。”
林如海道:“这样人家的女儿,正值豆蔻年华,怎肯给一个半百之人做继室。”
族长笑道:“要不侄儿也不能说巧了。这位姑娘说过一门亲事,偏还没成亲,对方就没了,再说的几家,家里皆不满意,就蹉跎至今,年纪已经二十有八,家里无法,不敢再托,才托我留意。我立时就想到叔父,这年纪岂不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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