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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莲花别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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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巾红泪痴心女,青灯黄卷苦行僧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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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唯看着陌生的颜影,收敛了锋芒,藏起了棱角的颜影。

    “还要等他吗?”

    颜影看着一样处在阴霾里的朋友,心里有了些暖意。从乌月镇回来之后,那棵扎根在记忆里的梧桐树,一直在她的世界里摇动着冰冷的秋风。

    “或者,等自己死心。”

    沙哑的声音里不再有倔强,只剩下隐忍的坚守。

    秋唯心里疼了一下:“你变了。”

    颜影没有攻击力地瞪了她一眼:“没有以前彪悍了是不是?”

    是,你软弱了,以前的颜影不会留给自己退路,更不会为了任何人亏待自己!你会潇洒地挥挥手,对离开你的人说一句,慢走不送,你会帅气地笑一笑,对伤害你的人说一句,白费功夫!以前的颜影,不会一路横穿半个中国去追随一个抛下自己的前男友,以前的颜影,不会像韩剧苦情女主角那样,浪费青春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再回头的男人。

    等自己死心?你的心已经不受你自己支配了吗?它背叛了你,投靠了谁?

    秋唯很想正气凛然地数落她一顿,用颜影自己曾经的名言,让她无言以对。自己说过的话却做不到……是之前太高估自己了吗?

    秋唯看着受了内伤之后的颜影,一脸求疗伤的表情,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些豪壮的大话,只有未曾真爱的人才能有模有样地说出口吧。

    颜影一头栽进床被里,她想睡死过去,给疲惫的身心充充电,闷在枕头里的声音,像从远方传来一样:“去找许粼远谈谈吧,趁他还在。”

    秋唯没有回答,她不是没想过。

    别等到完全失去一个人的消息,才想到你还牵挂着他。颜影羡慕起秋唯,至少还知道去哪里可以见到那个人,别不珍惜,这也是一种幸运。

    不知是第几天的晚上,唐果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竟然是一个和尚,一个深居山林,终日念经打禅,如假包换的和尚。梦里的自己,仿佛境界很高, 完全斩断七情六欲,丝毫没有杂念旁心,那种感觉很陌生,但是很自然。

    然后,一个蓄满白色胡须的老伯来探访自己。

    老伯说:“别来无恙。”

    唐果很想仰天大骂一句,坑爹啊?!谁给我做的造型?剃个光头玩潮流?就算这世界上的人都去出家,爷爷我也不会去当和尚!不能喝酒吃肉,还不能近女色,弱弱问一句,那还活着干什么?还有你这老头,无恙你妹的!谁认识你啊!

    可梦里的自己,超脱淡然,而且知道来者何人。

    这就是梦啊,没有前情提要,也可以直接进入角色……问题是,为什么这个和尚会是自己呢?就当自己是旁观者,最多读读画外音不行吗?可惜,梦,没有逻辑,也由不得自己。

    和尚放下手中的经书,面无表情地看了面前的来客一眼。

    老伯说:“老夫错了。”

    虽然是没头没脑的话,可是和尚明白。

    老伯说:“杨一青是皇上的人,老夫看走眼了。”

    和尚知道杨一青是谁,但心绪还是没有一丝波澜。

    老伯说:“悔不该当初,如今成了孤家寡人。”

    和尚没有一丝同情。

    老伯说:“将军,你刀下亡魂,可愿给你清梦?”

    和尚眉头一皱,想起大漠的风沙下,一个个被他扭断的生命,亡灵经已经诵读千万遍,亦未能挽一人性命。那时,他说为了她,为了建功立业,为了报效国家,如今,却没有理由来驳回训斥,驳回那些夜半醒来,来自自己灵魂深处的质问。

    老伯说:“犬子……”想了想,老伯哑笑,改了措辞,“清嘉承蒙将军提携。”

    和尚不语。

    老伯说:“你恨我,应该的。”

    和尚不语。

    面前之人,曾经何等尊贵,如今落魄如此,报应已至,恨何以续?

    老伯颤颤巍巍起身,颤颤巍巍跪下,颤颤巍巍开口:“亡灵不应,唯向生者请谅。”

    和尚放下经书,起身,走到窗边,打开。

    山里的夜更黑,月亮更清丽。

    老伯看看和尚的背影,看看天边的月亮,只觉和尚飘逸如仙……深深的皱纹成了眼泪的航道,叩拜,祈求:“敢问高僧,悔痛,何以解?”

    和尚不语,只仰头望月。

    老伯从怀中摸出一方白绢,没有用来拭泪,缓慢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把白绢放在灯台上。

    灯台上豆大的火光闪跳了一下。

    “小女的一片痴心,将军可曾诵经慰藉?”老伯的声音又沉痛一分。

    和尚只觉心头一惊,如一池死水,被最冰凉的秋风吹皱。

    转身,和尚看到白绢上那个秀气的“崇”字,一道道,鲜红如血泪。

    老伯把浑浊的眼泪擦在了衣袖上,退出了和尚的禅房。

    还没踏出厅堂的门槛,戎马半生,荣耀一世,如今却已老态龙钟,备受良心煎熬,饱尝孤寂折磨的四王爷,听见禅房里传出一个空灵的声音。

    “世间痛苦,只源两处,得不到,放不下。放下,生亦安,死亦结。”

    四王爷抬头看看那一轮弯月,沉吟着,放下,生亦安,死亦结……是也,错已铸成,唯有地府相见,求六弟赐罚,悔有何效?惧有何用?

    访者已远,和尚终归承认,自己尚未消杀爱恨。

    不敢再看桌上白绢,就像不敢正视被自己辜负的情意,和尚轻轻握住白绢的一角,放在火焰之上……灯台上,落下几行烛泪,而窗外的弯月不知何时躲进云影里,似是不忍再看。

    唐果静静醒来,很久,都觉得心头空荡荡的。这是一个平淡如水的梦,可仿佛覆盖着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些什么,可什么都无力去想。那个和尚,那个和尚在烛光下闪动的淡漠,竟可以这样清晰地蔓延在他的思绪之中。

    唐果望着屋顶一根根横木,恍然发觉,黑夜的一切,都显得那样苍老。

    可怕的不是噩梦,而是无法醒来。唐果不懂,这个和尚从何而来,为何如冤魂一般纠缠不休,开始频频在睡梦中出现……

    梦里的和尚,总是一下一下缓缓清扫着石阶上的落叶,以一个悲伤的节奏,听来就像一声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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