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
再睁开眼的时候,青萱第一次有了悔不当初的感觉,张了张嘴,却发现连嗓子都是哑的,只得有气无力道:“素心,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的话,现在已是午时了。”
“唔……”竟然这么晚了。青萱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浑身酸痛的厉害,连一只胳膊都抬不起来。
素心见状,连忙过来小心地将青萱扶起来,在背后垫上软垫,然后拿了块干净的布巾,浸了水后给青萱擦了脸。青萱昏昏沉沉的,模糊中看见递到跟前的清水,抿了一口,吐在旁边的铜盆里。
梳洗干净,换了身素色宫装,被素心服侍着坐在妆台前,青萱还是觉得头疼欲裂,按了按涨痛的额角,问道:“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皇上寅时便起了,见娘娘睡的香甜,便没忍心叫醒娘娘。”素心一双巧手把青萱的长发分股结椎、倾斜结束置于头前,做了一个别致的倾髻,再插上一根金累丝嵌宝牡丹花簪,发辫衔接处别着几个金镶玉镶宝蝴蝶簪,又在青萱小巧的耳垂上戴上一对水头极好的翡翠耳环。
满意地瞧着自己的手艺,素心打开粉盒,细细帮青萱面上敷上一层薄粉,又用露水晕染开的青黛细细画了长眉,边画边道:“适才内务府的人来过了,又送来了不少滋补的膳品,奴婢去瞧过了,都是极好的东西,怕是皇后宫里的都没咱们这儿好呢。听何公公说,这可是皇上亲口吩咐叫人送来的,还说……”
瞧见镜子里她的贴身小侍女笑的一脸坏水,青萱轻咳两声:“皇上还说什么了?”
素心笑的眉眼弯弯:“皇上还说啊,娘娘昨夜可是累坏了,一定一定要好生休养着。素心素来是个愚笨的,可也瞧出皇上对娘娘的一片苦心,旁的东西不说,那些个滋补养身的东西可从没断过,只有娘娘把身子养好了,皇上才会高兴,才会常来咱们夕萤殿,这个道理啊,素心可明白着呢。”
“你这死丫头,旁的东西没学会,倒是把嘴皮子功夫学了个十成十!”青萱扶了扶发上的金钗,笑骂道:“这会倒连本宫的玩笑也敢开了,是不是嫌本宫平素对你太好了?”
“哎呀,宜妃娘娘仁厚大度,怎会和奴婢这等粗笨之人一般见识?”素心半真半假地福了个身,却满脸顽皮的笑意。
这死丫头,越来越胆大了!
青萱板起脸,想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补上一课,可到底是从小自己身边服侍的,主仆一场不说,还有姐妹情分在。青萱咬咬牙,到底也没能下得了狠心教训,便只得摇头作罢。
瞧着镜子里自己乌青的眼袋,青萱不由得苦笑,心中半是甜蜜半是忧伤。
喜的是皇帝对她宠爱一如往日,并没有因为新人而冷落了她分毫。虽然她不求什么三千宠爱在一身,但在这后宫中,人心往往是最势利的,有了皇帝的宠爱,她便可以活的恣意一些,爹爹和各位兄长的仕途也会更顺畅一点。从刚进宫那刻起,她便清楚的知道自己后半辈子不管是得意还是失宠,怕是都要在这宫墙内度过了,既然逃避不了,何不动动心思让自己过的舒坦点?
可风光背后,也总那么些不能开口的忧伤。鉴于皇帝殿下正值盛年,各方面的需求都比较旺盛,所以一夜七次什么的,春宵苦短什么的,都是司空见惯了。
还好,昨晚虽是荒唐了点,但好在皇帝某方面功能甚强,那么折腾也能按时早起上朝。若是因为在她这儿误了早朝,估计前朝那群老古董又要上串下跳,到时一顶美色误国的大帽子压下来,她可没好果子吃!前朝的珍贵妃便是个最好的例子,任凭灵宗生前如何宠爱,到最后还不是被人割了舌头挖了眼珠,然后装在麻袋里被四个大汉用乱棍活活打死。
一想到有一天她也走了珍贵妃的老路,青萱就吓出一身冷汗。
青萱无聊,正胡思乱想着,眼见殿外有宫人小步走进来,对着素心耳语了两句什么。素心听了,冷哼一声,一脸不耐烦的神气。
“怎么了?”青萱问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娘娘,”素心的神情颇有些不情愿:“便是那茜常在和敏答应,一早就在夕萤殿殿外候着了,说是要求见娘娘您。”
见青萱没什么反应,素心愤愤道:“这两人身份怎么可以和娘娘相比,竟然连着多日霸占皇上,昨儿还在皇后娘娘那儿做戏,害得娘娘名声受累,要不是皇上疼惜娘娘、相信娘娘,还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
那两人啊……青萱脑海中又浮现出敏答应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还有茜常在那苍白的面孔,昨日的不好记忆瞬间又回笼了。头又开始隐隐作痛,青萱叹气:“罢了,让她们进来吧。”
“是。”虽是不情愿,但素心到底是个识大体的,领了话便退出门外。过了一会儿,便领着两人进来了。
“参加宜妃娘娘。”
“给娘娘请安。”
“嗯,都坐吧。”青萱抬起眼,见两人都比昨日初见时打扮的素净了许多。茜常在身着藕丝琵琶衿上裳,下着紫绡翠纹裙,更显高挑清丽。敏答应还是那副怯怯的模样,一身宫缎素雪绢裙,乌黑浓密的长发梳成发辫,没有多余的发饰,只在发尾绑了根粉色绒线,端地是一个楚楚动人。
青萱在主位上坐下来,淡淡道:“两位妹妹坐吧。”
素心命人搬了凳子过来,两人谢了恩,这才落座。既然人都来了,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青萱自认是个和气好说话的主儿的,可无奈宫中谣言颇多,还总爱把她往奸妃一路上引。可不就被谣言所害,到现在这两个孩子都被她吓得没回过神来。
两人低着头,神色间都有些拘束的模样,想说什么欲言又止,青萱知道她们还因着昨儿那档子事心有余悸,当下也不说破,只道:“两位妹妹进宫时日也不短了,一切可还习惯?”
敏答应缩着身子,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茜常在看起来倒是看起来镇静多了,听了青萱的问话,略一思忖,答道:“回娘娘的话,菱茜和芙敏在宫中一切都好。”
青萱点了点头,突然眼尖地瞧见茜常在手腕处套了个翡翠镯子,颜色纯正如雨后天晴的冬青树嫩叶,且晶莹通透、莹润细腻,连青萱在宫中见惯珍宝的人都不由得低赞一声,真真是好东西。不过如此名贵的东西,到不像茜常在这样品级的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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