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村落,冬菇一行人继续赶路。
这一天,冬菇赶车的速度明显变慢,罗侯察觉,内心疑惑。
“为何走得这么慢。”
冬菇道:“慢么?我觉得还好啊。”她转头看向廖文介,“文介,你觉得我走得太慢么?”
廖文介靠在马车边,闭着眼睛养神。
“不慢,刚刚好。”
“……”罗侯道,“照这样,我们今晚要在山中过夜了。”
冬菇指着前面道:“你看那里,有处山洞,我们今夜在那里过夜。”
罗侯看向冬菇所指方向,那里的确隐约可见一个山洞。
“好。”
冬菇的话,罗侯从来都是同意。
将马车停到一边,天色尚早,冬菇将山洞中简单打理一下,生了一团火。
走出山洞,她向山崖边走去。罗侯看了看她,跟了上去。
冬菇站在山崖边,眺望远方。
“你身体觉得如何?”见到罗侯跟来,她并未赶他回去。
“无碍。”
山崖乱石密布,崎岖不平,冬菇站的地方罗侯上得困难,可他还是将木拐靠在石边,双臂撑着石头上来。
爬上来的姿势一点也不好看,他也不在意,稳了稳身子,他跪在石上伸手去够木拐。
冬菇拦下他的手,让他扶着自己胳膊站起来。
“不用它,我来。”
罗侯靠着冬菇站着,两人紧紧两贴。冬菇仰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座山峰,白皑嶙峋,高耸入云,天地为之赞叹。
“那是天山了。”
“恩。”
“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恩。”
冬菇转首,看向罗侯。在这白色世间,似乎一切都变得清澈而纯粹,不管是算计,还是感情。
“罗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该如何?”
罗侯微微转头,“什么意思?”
冬菇没有看他,而是一直望着天山。
“意思就是,我不在你的身边,不再陪伴你左右,今后你的生活里,不再有我。”
罗侯看着冬菇,后者却没有反应,他心里莫名紧张,手下用力硬将她扳过来。
“你这话是何意?”
罗侯目如沉渊,带着与天山同样的沉重与冰冷,让冬菇不敢直视。
她说不出话,罗侯手下不禁又用了力。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冬菇握住他粗糙的手。
“我只是问上一问,你莫这样激动。”
罗侯手上渐轻,低着头不语。
冬菇道:“你怎么不说话?”
罗侯摇头。
冬菇抬起手掌轻轻抚摸他的脸庞,“我说这些,让你难受了?”
罗侯仍是不语。
冬菇叹了口气,将他抱住。“罗侯,我从前有一个朋友,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一件事。”
“何事?”
“他有一个心上人,他们两情相悦感情深厚,想要成亲。可是他心上人的父母并不喜欢他。有一次,他心上人的母亲来找他,对他说,如果他能答应一个条件,她便同意这门亲事。”
“是什么样的条件?”
冬菇道:“假意离开。”
罗侯皱眉,“什么意思?”
冬菇道:“我朋友的心上人是个很厉害的人,她父母珍惜她的才华,想让她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深造。可是那人因为我的朋友不想离开,她母亲的意思是让他假意断情,从而让她的孩子一心前程,待事业有成,再回来成亲。”
罗侯道:“这可以接受。”
冬菇道:“你觉得可以接受?”
罗侯点头,“既然你的朋友真心喜欢那人,就该为她着想。”
冬菇轻笑一声,道:“你说的对,我的朋友也是这样想的,他答应了条件,与自己的心上人分别。他的心上人不允,他便狠心对她说了很多残忍的话。最后他们终于分别。”
罗侯道:“之后呢?”
冬菇道:“之后他的心上人死了。”
罗侯猛地抬头,“死了?”
冬菇声音舒缓,不带任何语气,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对,死了。死于求学过程中的一场意外。”
“……”听到这样的结局,罗侯不知该说些什么。
冬菇又道:“我的朋友一生含恨,到死也没有原谅自己。我亲眼见证他的悲痛,以及他生不如死的生活。所以——”冬菇轻轻抚摸罗侯面额的棱角,笑容中带着悲切,“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绝对不会同他犯一样的错误。”
“罗侯,我绝对不会为了未知的威胁,放弃现有的幸福。我不会想着未来可以解释,从而当下犯错。因为情义是如此脆弱,一转身,也许便再见无期。”
“也许我们会因为我此时的任性决定丧失性命,可是至少,我们死时是明朗的。带着我们彼此的情,死了,也不孤单。”
罗侯听不懂冬菇话里的意思,可他能看懂她的眼神。他握住冬菇的手,“出了什么事?”
冬菇摇头。
罗侯不肯罢休,“你今日很奇怪,发生了何事?”
冬菇一乐,道:“唷,你也能看出我奇怪了?”
“……”
冬菇拍拍罗侯手臂,开怀道:“不错不错,总算不是彻底的木头。”
“你……”
冬菇学着罗侯的语气,低沉道:“我无碍。”
“……”
罗侯哪里是冬菇的对手,她不想说的话,十个罗侯也套不出来。
“走了走了,太冷了,赶紧回山洞里烤火去。”
冬菇扶着罗侯从台子上下来,回到山洞。
罗慈好似正在同廖文介说些什么,见冬菇他们回来,便停了下来。
“这么冷,你们两个在外面喝风呢?”廖文介盘腿坐在火堆旁,靠在山洞墙上。冬菇扶罗侯坐下,对廖文介道:“若真能喝饱也好,省得廖姐劳累。”
“呿。”廖文介闭着眼睛扭过头。
冬菇又道:“你们刚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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