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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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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话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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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老爷子,张口闭口全是老爷子,我受够了。”伊宁夜在房间不安分地乱窜,不知道从哪里拖出老土的木凳,坐在他对面。

    “明以城,你做一回自己行吧。”她语重心长地说,变戏法似的把烟夹在指间。

    “我觉得我们都活得好累,吃喝拉撒睡他都要管。”伊宁夜又粗鲁了。

    只要还在这座城市,她就还是原来的伊宁夜。

    明以城头疼地埋在臂弯,不想说话,也不想听她讲话。

    伊宁夜把手轻轻放在包着伤口的纱布上,问,“是不是伤口痛?”

    明以城闷哼一声,身子有些发抖。

    “在我床上躺一会,你也别睡得太硬,待会儿我让米姐把你的被单都换了……受伤的人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伊宁夜唠叨着下楼,回来时手里捧着大大小小的药盒。

    “把药喝了。”

    明以城就着温水服了药,药效极快,副作用也很大,倒在伊宁夜绵软的大床上沉沉睡去。

    伊宁夜替他盖好棉被,拉上窗幔,挡去外边刺眼的雪景。

    就在凌晨三点钟,她接到了唐卡西的一个电话。

    因为这个电话,她和明以城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折。

    那时候她正歪在客厅的沙发里打盹,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她打了个激灵,迷糊着摸索手机。

    唐卡西在电话那边激动得像是参加美国总统大选的演讲。

    在听到唐卡西带来的消息之后,她脑袋陷入短暂的空白,紧接着像失了魂一样跑出明家大宅。

    “宁夜。”是米姐的声音,她还没有休息,穿着白色家居睡袍,活像卡在房梁上的女鬼。

    新年就要到来,整个C城都焕然一新,满目的鲜红景象。

    伊宁夜拦下一辆出租,司机问她去哪儿,她只是摇头。

    不知道去哪里,她只知道自己很难过,心里很乱,很想立刻离开这座城市。

    明以城头疼地坐在大厅,现在的明家才是真的乱成了一锅粥。

    伊宁夜的惊人举动他知道原因,而且他也有参与。

    “什么都瞒不住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谁都有责任,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她的情绪不能稳定。”

    米姐已经换了着装,沉着地问他,“她能去哪里?”

    “我知道。”明以城眼前一亮,取过御寒的风衣,钱夹的钱还很充足,他惦记着给唐卡西拨了一通电话。

    唐卡西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什么都敢说,在知道自己闯祸之后,背着家人翻窗逃出来寻找失踪的伊宁夜。

    其实伊宁夜并没有玩失踪,她只是坐在深夜的大海边吹冷风。

    C城也是受到暴风雪的袭击的城市之一,几天持续降温,雨雪不断,伊宁夜穿得很单薄,坐在瑟瑟寒风里,冻得小脸苍白。

    她脑海一遍遍地回荡起唐卡西的声音,“宁宁,叔叔阿姨不是意外死亡,他们是烈士……”

    葬身在南迦巴瓦,多可笑的谎话啊,她居然相信了老头四年,若不是唐卡西的短信,她可能就真的献身在西藏了。

    然而父母的死亡原因并没有让她丧失全部理智。

    她只是看了会飘着渔船的大海,就乘车回到明宅。

    米姐很惊讶地看着伊宁夜从门外进来,她抖着手拨电话通知明以城。

    明以城的返程很快,他顶着一身寒气,面色憔悴地蹲在她脚边。

    “姐。”他握住伊宁夜冰凉的双手,温柔地揉着,直到有了暖意。

    伊宁夜抬起略显空洞的双眼,定定地看着明以城的脸,说,“你很早就知道爸爸妈妈的死因,只有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没错,你去北城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爷爷抽屉里的密封文件。”

    明以城懊悔地说,“我宁愿自己没有徇私去偷爷爷的印章,那样就不会看见那些东西。”

    “米姐,你打电话让爷爷回来一趟,我有事要讲。”伊宁夜转向旁边的米姐说。

    “你不要和他闹。”明以城用力扼住她的手腕,生生地勒出几道红印,他弄疼她了,她却没有叫出声音。

    伊宁夜轻拍他的肩,温柔得一塌糊涂,“城,你的伤还没好,快去休息。和爷爷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

    明以城和她并排坐在沙发里,“我们是孪生姐弟,有事一起扛,我和你一起等他。”

    伊宁夜没有再阻挠,她歪头靠着明以城的肩膀。

    明以城揽过她单薄的身子,安慰说,“姐,你还有我。”

    伊宁夜点头,欣慰地闭上眼睛,梦里依旧是那年的那场雪景,有妈妈温柔可人的微笑,爸爸温暖而宽厚的怀抱,幼小的明以城恶作剧地把雪球塞在她脖子里,躲在妈妈身后咯咯大笑……然后是爷爷严厉地呵斥和妈妈嘤嘤的啜泣,年幼的他们抱着瘦弱的妈妈一起哭泣……

    她醒来时,明启章已经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里燃着半支雪茄。

    “我的时间很紧,你只有半个时辰陈述。”明启章抬起手腕看时间,脸上除了严肃和冷淡,没有多余的表情。

    伊宁夜猛地立起身子,讽刺地冷笑,颤抖哽咽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半个时辰——”

    “你可不可以怜悯一下自己的家庭,仔细看看吧,现在的家已经变成什么样了,人不人,家不家,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姐。”明以城试探着拽她的手,提醒她冷静说话。

    在明以城的记忆里,明启章从没有笑过,他只会板着脸训人,只要一生气就会死死地盯着某个人的眼睛,从足以杀死人的冰冷眼神中你能感觉到无止的绝望和恐惧,然后噩梦接踵而至。

    “明宁夜。”明启章一个字一个字地叫她的名字。

    伊宁夜拂开明以城的手,勇敢地迎接明启章狠戾的目光,叛逆而固执地纠正他,“我是伊宁夜,不姓明。”

    “你到死都给我好好记住,你是明扬的女儿,我的孙女,不是伊家人。”

    ‘哐’,金属烟灰缸光荣地牺牲在明启章的五指山下。

    两人被惊了一跳,明以城瑟缩着不敢出声。

    “爸爸妈妈的死你怎么解释?”伊宁夜没有对明启章的怒气和警告产生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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