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曾经听人说起过,薄唇的男子皆乃薄性之人。但这么一瞬,我竟看得痴了。
于一声轻笑中,这才惊愕吸气地抽回了神智。
男子宽大的白衫着于身上很显飘逸,泛着柔光的墨发也是用一根白带随意地系着。全身上下并无任何饰物,整体一个干净可以形容。徐徐夜风撩起他的墨发肆意飘荡,就这样定定望着,居然无论哪一处都是找不到瑕疵的美。不觉间,我竟想要去扑捉他荡开在风中发。
抬了抬手,惊觉到诧异,恍惚又垂下。也许是源于先前在树梢上睡觉的关系,他前胸衣襟微微松垮,这欲露不露的模样,让我不觉意间面上也渐渐浮起些微热。男子的身段也是颇为修长的,若用我的身材来论委实有些高大。这样对立站定下,我居然还不及他的肩臂。
这另我更起了些不快,我讨厌仰视别人的感觉,因为会让眼睛更辛苦。
闭眼细细嗅了一嗅,缭绕在鼻端的是一股隐隐的男性麝香味道,不甚浓烈但又强势地提醒着味道主人的存在。只是当我再次睁眼仰望向男子的面容和双眸时,我被搅得有些混沌的思绪忽然就完全的冷静了下来。是了,我讨厌他这双眼。愈来愈深的微笑与逼视,肆意而直白。
这没有任何礼节性长时间的直视,就快要让我忍受不住想要避开。因为在这股视线的逼视下,有种心底所有暗藏不能见光的秘密都会被拉出来暴晒在阳光下的感觉,这感觉让人极不舒服。
也许是不惯被胁迫,或许是认真地起了些趣味。
望着这双久久含笑的眸,我压下了隐隐恐慌懒懒半眯起眼。
就如我对唐擎一般,总也不愿服软。他用凌厉威逼,我用倔强回礼。
彼此视线交锋僵持一番,白衫男子唇角的弧度上扬几寸,望着我的眼眸愈加的深沉异样。
很有一种错觉,他这双眼神透露给人的感觉分明就是毫不掩饰的杀气,仿佛如果我胆敢再发出任何一个声调绝对会性命不保。看着这双过份放肆的眼,我也学他模样微微扬起了唇角的弧度。
唐渊老头有教过我,临敌在即切莫不能先输在气势上,但凡先输掉了气势那只能是满盘皆输。
虽然说我已先输在了武力上,也不知道做这样无谓的抵抗还能有多大用处。
要不试试大哭或是服软求生如何,会不会能换得一线生机?
但仿佛一种直觉在心底生根发芽了般,觉得如果我就这样妥协了,拂了这双含笑凤眸里渐渐升起的丝丝趣味,我只会死得更快。既然论动武我不是其对手的话,那么我唯一有能做的就是继续扬起唇角的笑容拖延时间找寻一个可以离开的机会了。
时间在僵持中过去,在这样的逼视下我觉就快要熬不住的时候,白衫男子忽然抬起了手朝我的面部袭来。接着我的脸上一阵不适,人皮面具被毫不留情地撕下。混迹神影门五年,易容术已是随手拈来的功夫。染后头顶的帽子与额带也被摘下,顷刻间满头乌丝顺肩滑下。
被夜风轻轻撩起飘于眼敛额前遮挡住了我的视线,瞬息间又被吹起。于是我看见了白衫男子颤抖地笑开,还缓缓扬起臂轻轻滑过我的脸颊往下,将我飘散肩头的发丝撩起拨于耳后。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男子有一双不失温柔的手,但这双手却异于常人的冰寒。
我微微有些诧异,这已经是三月天了,这男子的手为何会这样的冰冷异常?但眼下我更重视一个问题,我能否开声说话呢,为何这双手一直流连在我的脸颊不拿开呢?再说被一个陌生男子这样碰触,我淡定和漠视的修为都还未够班。
这般被白衫男子轻抚了久久,久到我不耐微微偏头躲开,实乃已到我隐忍的极限了。
“抱歉,可以打断一下,容我说两句话吗?我似乎并不认识阁下,也不记得与阁下有何旧日的仇怨。身为一对陌生的人,似乎该要以礼相待,不该这般放肆。”我庆幸出口的话语并未显太大的紧张,于此又多了些勇气笑笑地轻轻退后两步,然后继续回望着男子一双深邃的眸。
彼此皆无任何的言语对答,男子眸底的笑色因我的退开快速消散。接着微微挑起眉,眸底极快闪过一抹趣味,但随之敛去扬上了明显的不悦。后又朝我靠近一步,抬手欲继续抚上我的脸。
够了,我真真讨厌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碰触。气聚丹田后游走始于足尖,一个侧身闪避,我迅速飞离了出去。混迹了这五年,别的也许我没学精,但这足下逃命的功夫还是颇有些自信的。
在神影门论轻功除了唐渊那个老头之外,再无一人能出我左右。只是我的身体才刚飞出,眼睑瞄见一袭白影已越过我身前。当手腕上一处命门被一只冰冷的手拿捏住的时候,我被一股法抗拒的力量由空中拦卷进怀中折返落回到火堆石块边。
人体致命的死穴多不盛数,眼下只需用上一层内劲按下我就可以命丧黄泉了。
站定之后,一道温润笑意的言语在我耳畔轻轻吐落:“倔强。”
这道柔软温润的低沉笑语,听来仿若男女深情的耳畔呢哝。但下一刻他却欲将我揽入怀中,而我自然狠命起反抗。于是被捏住穴位的左臂‘咔’的一声响起,肩臂被扯得脱臼了。
紧紧皱了皱眉头,我努力扬起视线望着这对我施虐的男子。他眼中不见半分犹豫,唇角也依旧扬笑。随即俯下腰轻轻贴近我的唇畔,居然还伸出舌尖在我唇上游走了一圈后又退开点点。
“终于找到你了,看在酒香的份上,你的抗拒我便不生气了。现在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你乖乖听话让我就这样抱着。如若不然,或许更过分的事情此刻我都会做得出来的呢。”
分明是笑笑着的温软语调,听来仿佛天籁般无害,但我却从他的眸底看懂了绝对的认真。
这是个危险的家伙,大抵是精神有错乱。因为我搜遍了所有的记忆也不认识他,可他的语气仿佛与我很是熟悉,而且他似是很惯用这笑来装饰让人深寒的言语。逃,绝对要想办法逃!
作者有话要说:这卷会将碧眼婆罗族的详细与师兄为何会选择这步棋的缘由写出来,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断更了这么久,其实我的存稿已经有八万字这么多了。嗯,写到师兄与包子的一双小家伙出场了。好萌好萌,我写着感觉蛮愉快的。哎,偷着乐呵的感觉真不好受。所以这段日子,恢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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