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的月夜,无论看多少次也不会感到丝毫的厌倦,朦胧月光照拂得树木倒影在地影踪迷离。
纵使看不太清明眼前的一切景色,但凭想像也知道定会是很美。所以难得月色这般撩人,自是不能浪费这般的大好光阴了。笑笑之余扬起眸,将双眼中一层薄膜取出包好放入了不离身的布袋里面,朦胧视线中依稀可见夜空上流云闲散飘荡,无端让人升起几多的羡慕来。
深呼吸一瞬结束感慨,不急不缓忙碌一阵在破屋的空地上升起火焰来。将一边石块上放置的早已经破膛洗净的野鸭架起在火堆上烤着,然而此间,却没由来地想起了一个人来。那便是失去记忆之前深爱的男子,杨奕。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想起杨奕这个人名,与回忆他的面貌了?
至五年前的一次醒来,我不晓自己身出哪里,不明自己姓甚名谁与家住何方或是年岁几何。全凭一个唐渊老头日夜不断地照拂,解开了我身上他所言道的猛毒。在他的手中,我时隔不久便感觉些许残缺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渐渐醒悟过来。有些抗拒,去似乎在无形中被迫认定接受。
所以为追寻过往,在五年间我一直任他对我的失忆症进行着治疗。可经由上次疑惑被治疗后,我脑海中对杨奕的模样越来越深刻起来。只是在这美丽的月夜又想起了他,我居然对自己再次回忆起这个男子而感到深深的厌恶,因为不解不悦自己居然会爱上一个奇怪的男子。
且还是一个将自己偷走的杀母仇人。对此番疑惑,我永远也琢磨不出一个可以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来。偶尔厉声追问唐渊那该死的老头我究竟是谁,可他总是很含糊地给出我曾经中过毒失去过记忆这般的回答。于是经年下来,我的疑问逐渐被消磨,还是那个欲叛逃出唐门的少主唐天悠。
常常在我疑惑很多很烦躁的时候,唐渊会跟在我左右对我不断劝说或是安抚我,说我的记忆只是因为中毒而产生了混乱,说我只是我而不什么别的他人。说我在十岁那年被杨奕由唐门盗走被他养育长大,五年前因爱不遂与他离别,因绝望而对自己种下了猛毒导致失去了记忆。
虽经由了他的救治,身体里的猛毒被清除,但记忆却很难恢复到最初的完好无恙。是以,我对唐门的亲爹情感来得并未多深。可却又很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复杂童年,记得在蜀中唐门十年的成长所学的毒药知识,记得唐门背后所有掩藏不被外人所知的,与为何要被毁灭的秘密。
还记得自己有一个情感很深厚必须要去救治的弟弟,还记得要与另一股叛逆出山野入到外世为患的碧眼族为敌!可是在这般的统统记得之余,常常会有种极端的违和感缭绕在心头挥之不散去。因为某时我仿佛可以超脱出这些记得的东西之上,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一切。
然后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在蜀中唐门所有的复杂关系,记得那些熟悉的名字与那些人的面孔以及所有可能的行为,但大多时候是感觉自己是在玩着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无任何趣味的寡淡游戏。
而更不解的是,我喜欢穿戴一身青衫易容作男子模样行走,喜欢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佩,喜欢永不离身的布袋中的一支精致的碧绿色玉箫。纵使我并不懂得吹奏出美妙一曲,却时常闲暇时将它拿在手中一遍一遍如宝贝般地认真擦拭。这般之余,我说不上来自己究竟缺少了点什么。
所以这五年来,我无数次想要逃出唐门唐擎的掌心,或是逃出神影门唐渊的手中离开蜀中去为自己的各种疑惑找到一个可以的答案。只不过一次一次地逃离成功了,却还是一次一次又被唐渊与唐擎这两个分明是亲兄弟,却又各立门户相对为敌的老头给抓捕回来。
在这般逃脱又被追回的五年时光流逝里,天下大局也发生着意想不到的变化。大宋守着南域半壁疆土摇摇欲坠,却仍然垂死抵抗。而金国居然未动地蛰伏下来,还是对宋坐地要挟。唯一让天下人深感恐惧的是塞外的草原蒙古一族的势力猛起,数十万计的铁蹄所过之处居然无人能敌。
中土之地为此恐慌与流言四起,皆论那铁木真只是一个小小游牧民族的族长而已,为何能够聚集起如此雄厚的财富来打造兵器统一草原各部之后,还为扩大疆土不断东征西战着。可中土宋人纷纷论道的最后,大多数人除了恐慌还是恐慌,因为谁也得不出一个最属实的确切答案。
所有的猜忌也好疑惑也罢,中土的半壁疆域,已燃烧起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萧瑟意味。
不过好在铁木真数十万的铁蹄还未踏及中原,近一年似乎停下了征战的脚步。这般之下宋以南半壁江山里的人们,都保持着观望的态势。虽然说醉生梦死的依旧醉生梦死,淡肝脑涂地满腔热血的江湖人士也大有不少。只不过对于这一处,我亦感觉离得很遥远与融入不得。
思绪至此,笑笑叹息一声驱除了脑海因想起杨奕而起的不快,我起身走进破屋提了那坛盗来的美酒再次坐回到了火堆旁边。仰首遥看明月当下,慢慢撕咬着烤熟的野味,如此简单也算得是人生的快事一件。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我似乎渐来渐地习惯了这样逃逃又被抓抓的生活。
虽然偶尔会感到莫名的寂寥,但凭得个人喜好所以体会各自不同。怀揣着纷乱思绪吃下了整只野鸭,腹中饥饿感已经消除。伸了伸懒腰将四肢敞到最开,我懒懒地斜靠在大石块上思索着怎么打开酒坛外面的精致牢笼。没想到焉华那厮,居然连一壶酒都看护得这么严实。
有人委托神影门盗这坛酒,我被唐渊老头指派接下了这个任务。神影门有门规使然,但凡有委托的生意上门,不论大小危险与否都一律不拒。经过了几次夜探之后,这坛青城最豪华妓院鸣香阁窖存了六十年,据说还是独此一坛千金难得的美酒就躺在了我的怀中。
想来焉华那厮此刻定是气得欲将我戳骨扬灰吧,在脑海里暗暗幻想了一下他气愤的模样我的心绪又是微微上扬了些许。盗来这窖藏六十年的美酒,也不知道神影门收了人家多少酬劳?但现在这酒我却准备饮下了,明日交接之时恐怕焉华又得是一轮麻烦,不过我已无心去理会了。
既然是明日的事情那还是留待明日去解决吧,因为偶尔的某些时候,我也会学焉华那厮假模假样地附庸风雅一番的。而且如此良辰美景不拿这美酒来作陪,总觉得似乎欠缺了些什么的感觉。
就此片刻,徐徐夜风吹拂下,忽然耳际只听得‘咔’的一声锁开的声音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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