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问此世间,能遇药兄这样的对手亦是毕生的幸事。不然只身一人站在那峰高雪寒的深处,也是会倍觉孤独与无趣的。人心要有所期盼,实力才会更加的成长。因为停懈在原地不前,亦是一种孤独的。你如此年幼的一介女子,如何能懂这间的感慨与男子心间亦敌亦友的复杂?”
欧阳锋这声似是叹息而落,顿时又让我生一股空荡的寂寥起来。为何他的言语间总带有在意不能胜过东邪之感,难道战胜了他就真的那么开心吗?纵使任他学会最高端武学又如何,将来的那么一天他所在乎的侄儿会命丧黄泉,留下他孤寡一人因逆练那九阴真经堕入疯魔。
而且在晚年之际,他还会与那洪七公一起命殇于华山之巅的深雪之下。期间几十年的疯癫流浪,他吃的喝的又会是什么?端坐在我眼前的他是这般的雅洁,我实在无法想像他一身破烂衣衫流浪天涯,还声声力竭地呼喊他那已死的克儿,究竟会是何等凄凉的模样。
为何他们偏要这般的痴狂,一个非要在死亡之际才幡然醒悟到自己毕生的痴狂是多么的空幻一场,这才含泪嚎笑地离开这人世。一个是在深爱的妻子离去,这才醒悟到为痴狂付出的代价尽然是这般的凄苦,这才想倾尽所有力量去毁掉那本秘籍。
可是这般之下又会是多少悲凉?为何他们总要踩踏着无法挽回的伤痛,这才醒悟到那原本的最爱其实并非绝世武学,只是身边仰望追逐着自己之人呢。难道天下第一对他们真的就那般重要,让他们不惜舍弃一切也要追赶得到?他们说我什么也不懂,可他们又何尝懂得珍爱他们身边人。
“为何这般沉默?”当这声温和暖暖的语调响彻在耳畔的时候,我这才又醒神过来,这才发现我已经身在了躺椅内,而且欧阳锋也在替了施着针。见此,我扬眸望进他的眸底,微微还以笑容感谢他对我的施针。
至于我为何会沉默,因为我实乃害怕自己会崩溃在他这般的模样之下,道破某些就含在喉头不可说的话。分明眼下的他是这般的肆意潇洒,但却又有着那般让人不忍想像的后续与结局,真是何其的悲也!
思绪至此,我的情绪跟着欧阳锋暖笑的声调与怡然的模样,一同陷入了淡淡的轻愁里。而且在接下来替我施针的同时,他还顺道给我讲了他的故事。原来江湖人传言的背后,真相尽是那么一回事。他父生养了他与兄长两子,但是这个年代皆是嫡妻长子继承父亲的一切。
所以他父亲的关爱大半都只给他的兄长,但是任凭这样,也无法掩盖他的天资聪慧,无法掩盖他比他的兄长更能掌握白驼山庄的事物。所以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他父为避免兄弟相争竟然将他遣出了白驼山庄去江湖游历。
在他游历江湖期间,本是与他相爱的女子也因为他的迟迟不归选择嫁予了他的兄长。可其中□却是并非欧阳锋不愿意回去,而是他父亲根本不希望他回去,他父亲怕他心含怨恨地做出兄弟相残的事情出来。
直至他父丧之际,欧阳锋也只回去做了短暂停留就又离开了白驼山庄。因为眼看着自己的兄长和自己曾经深爱的女子结为了夫妻,还育有一子一家和睦的场面。他根本无法忍受那般刻骨锥心的剧痛,于是这才忍痛再次地离开白驼山庄。
但后来的某天,白驼山庄忽然有弟子寻到欧阳锋,告知他有仇家寻仇白驼山庄,欧阳锋这才焦急地再次回去。但是他赶回去得还是太迟,白驼山庄已是一片血腥的死寂了。他的兄长与山庄所有的仆从弟子,全被西域七十二联营寨的人杀光。
唯留下嫂嫂和已中剧毒受了严重内伤的欧阳克,在一个隐蔽的地窖里逃过了一劫。见此情景,欧阳锋在半月之内杀得那七十二联营寨老少不剩鸡犬不留。可当他报完仇回到白驼山庄的二天后他嫂嫂却自杀了,而且在临死之际还将白驼山庄与欧阳克一并托付给了他。
于此在那般之下,欧阳锋这才接管了白驼山庄。而且也因他那半月的疯狂报仇一举,江湖人疯言传诵,就此出现了很多个不符合实际版本的流言蜚语漫天飞。他讲这个故事到末了,神色很是伤感难愈。但是我与他也并未深交多久,所以对他的伤感并不太能够感同身受。
不过他说那句‘如此寂寥’之时,我还是有些身同感受的。因为流落于此至今,我时常会感到思想实乃无法被融合的孤独。所以在这阵无法融合的独孤之余,我偶尔会发疯般地想要宣泄。偶尔会失去清醒的理智,做出些常理难容的事情,全都只因为心底深处那无法宣泄的寂寥!
就此,我深深陷入这般感慨之央无法抽回神来。但忽闻了一声响起,思绪浑然中扬眸一眼,门扉之处站着单手负立的东邪。他的衣衫与发丝被门扉处的劲风吹得望里飞扬而起,眼角眉梢的淡然与清冽浑然一体,是他惯有的表情。但是不知为何的,我的心底却为他这神色惊起了一丝不妙感觉。
思绪至此,我幡然醒悟到什么,立刻站起身来欲朝他奔去。然而,刚走了几步,却忽听欧阳锋淡笑着落下一语:“药兄,外面风大天寒。如不嫌弃,进来小酌几杯如何?不知道分别这么许多年,药兄还会否给我几分薄面?”
也是源于欧阳锋这淡笑一言,我的脚步止住了。就此胆颤地望着门扉之处的东邪不敢言语什么。因为在这个古板保守的年代,如我这样一个已算作有夫之妇的女子。方才与一男子这般的亲近是极其不妥的,是犯了七出之条,可算作红杏出墙坏女人之列的,是要被夫君狠狠谴责的。
于是我站定原地,望着东邪淡漠的双眸,竟脑子发热地胡乱解释道:“我可没红杏出墙,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只是与他吃了顿饭而已!”这番焦急语毕,我忽然惊醒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悔得欲去撞墙自杀。不就是与一男人吃了顿饭吗,有什么好解释的,犯得着吗。这憋屈的女子无人权的年代与那劳什子圣贤礼教,统统见鬼去吧。我就是要顶风而上怎么了,他若不悦的话直接一掌拍死我好了。
愤恨地敛去了这般思绪,我紧紧咬了咬牙狠狠跺了跺脚,又折返回那藤椅里忍着胆颤地安稳坐下。还略感紧张地拉住了欧阳锋的衣袖,往他身边愈发的靠拢了一点。因为欧阳锋也是有着绝世武功的,待会若东邪一个发起邪倔脾气朝我一掌劈来,还可以寻他的后背暂时先躲躲的。
然而正待我这般紧张着扯着欧阳锋的衣袖之际,却见东邪这厮扬臂顺了顺被吹乱的发。借着缓缓垂下臂膀之际,却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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