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玉自诩是全世界除了赵桓以外第二个能理解颜末扭曲思维回路的人,却在这一刻也有些转不过筋。
颜末忽然放开她的手,耸耸肩:“以防万一。奉玉姐姐不是担心圣女之位悬空么。”
强忍住掐死眼前这家伙的冲动,奉玉平复了下被惊吓到的小心脏,深呼吸:“总之,焱教的人你还是少接触为好。特别是黎雁九……他可是十三岁就沾血的人物。”
颜末摊手:“我跟他现在大抵就是病人和药的关系嘛。好不容易找到个阳气充沛的不蹭点阳气对不起自己。我也想多活几年的。”
“你……”奉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声道,“论阳气的话陛下的真龙之气不是更……”
只要是这大祁朝堂中混过几年的,谁不知道护国圣女与大祁新帝赵桓是对青梅竹马,想当初新帝赵桓应下右相之女沈涟这门亲事的时候,后宫里着实是起了不小的波澜。
有多少人曾坚信颜末会成为大祁世上第二位被纳为圣妃的护国圣女,却没想到这番构想落了空,一时间泗水轩的访客都着实骤减不少。
颜末指尖一动,不着痕迹地缩进袖口,端起被子喝了一口茶,含含糊糊:“赵桓那家伙都不是雏了。”
“你还嫌弃?!”陛下会哭的好嘛?!
颜末抛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视线遂转向窗外:“启明星都升起来了,大殿里的神官也差不多该过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院门被叩响,奉玉懒得再理她,迎进了那些来侍候的神官宫女们,便忙不迭地安排起来。
护国圣女每次祭祀祈福前必要焚香沐浴,沐浴过后便不能再接地气。
颜末老老实实地踏出浴桶,站在离地起码有一尺高的玉凳上,看着铜镜里光溜溜的自己被套上轻薄得几乎可见内里的素白纱衣。
清晨微凉,凉风嗖嗖穿过腋下,她几乎打了个寒颤。
这不是她第一次做这副打扮,却是她第一次心中涌起波澜。
忽然觉得,习惯了某件本就不合理的事真可怕。
她褪出一只袖子,对身边的神官道:“帮我把枕边的那只臂环拿来吧。”
奉玉顺着小神官的动作一眼就瞄到那只浑身上下只差写上“我是坏人戴的”字样的身形臂环,瞬间炸毛,偏偏身边又有闲杂人等不便发作,于是神情扭曲:“圣女,祈福仪式上没有要求要带臂饰。”
颜末点头,一手结果小神官递来的臂环,利落地扣在了上臂:“陛下大婚,怎么着也不能像往常一样寒酸。”
奉玉哪里看不出那臂环是谁的,一时怒火攻心又没处发泄,对着小神官嚎:“赶紧把圣女抬到轿子里塞好!”
颜末盘腿坐在玉凳上,转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双手食指抵住嘴角向上顶出一个弧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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