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将过来。李岫正欲离开,忽见周遭起雾,耳内闻得婴儿的哭声,这情形似曾相识,李岫背后生寒,隐隐觉得不祥,却只道这不过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又行将一阵,那哭声由远及近,终于,李岫瞧见一户人家的门前,有个妇人端坐抱鼓石上。
看那妇人身形似乎怀中抱负着婴儿,而这一幕同梦中如出一辙!李岫心有余悸,未敢贸然上前,而是将手按在剑柄上,大声喊话:“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
那妇人并不搭理李岫,自顾自地嘴里叨念着:“一个……两个……三个……”
李岫听得头皮发麻,唯恐妇人回过头来自己又会看到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孔,却又不能将她弃之不顾,于是壮着胆子就要步上前去,岂料还未接近妇人,就听到一个男声凌空炸响——
“把安娃还给我!”
李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黑暗中便跃出一只野兽,冲着他扑了过来!
慌忙之下李岫以臂格挡,臂上旋即一阵剧痛,就在这时,眼前一道亮光闪过,那野兽受到惊吓,呜咽着松了口,倒退数步。李岫避开这一遭,反应过来,抽出佩剑护在身前——那野兽也不恋战,缩回了阴影中,身形顷刻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岫长吁了一口气,回过头,只见适才那吓退野兽的光点翩跹而至,飞近来才看出原来是只蝴蝶的形状。
李岫认得这只蝴蝶!无数次魂牵梦萦,伴着那个白衣人出现的,总是有它。
白先生!是白先生!
猛地意识到这点,李岫只觉得气血上涌,心池一阵激荡,他高声问道:“是你吗?你在何处?”
黑暗中,没有回应。他试图随着蝴蝶追寻白先生的踪迹,可是就在这时,光蝶碎成了无数银点,消弭无形了,
李岫不甘心,又唤了两声,反倒将两个巡街的皂役引了过来。
“少府大人,您怎么受伤了?”二人看到李岫臂上带伤,忙追问,李岫却不理会,兀自叫着他的“白先生”,两个皂役面面相觑,只道李岫得了失心疯。
又在街上徘徊了一阵,不但袭人的野兽销声匿迹,也没有觅到白衣人,李岫只得悻悻回到衙署处理伤势。
李岫不明白:若真是白先生出手相救,为何迟迟不肯露面?
而更教他难以释怀的,即便那么久未曾相见,自己并没有将那白色魅影忘却……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才刚行至门口,忽然有个人影冲着李岫扑了过来,李岫避之不及,被来人抱了个满怀,这才回过神来。
“晓谷?”认出来人,李岫微愕。
方才乍见光蝶消陨,白晓谷忧心李岫安危,当下便跑了出来,可他并不知晓李岫身在何处,这般有如无头苍蝇般在街上乱转了好一阵,差点撞见巡街的官差,只得折返回来。在家中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盼得李岫,白晓谷立刻不管不顾地奔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察觉李岫负伤,白晓谷一脸泫然欲泣,见状,李岫胸中无比歉然——自己明明已经有了一个白晓谷,为何偏偏对那个看不见又摸不着的“白先生”念念不忘?这般又将眼前之人置于何地?
这么想着,李岫正欲出言安慰,忽见白晓谷的周身渡着薄薄的银辉,一瞬间,耀眼地不可方物。
这银色光辉,似曾相识!
李岫心头一撼,想起白先生的身上也曾有这样的异象,莫非……
“云生……”白晓谷轻呼,李岫回魂揉了揉眼睛再度看他,却见那光辉已然黯淡下去,再望天上,玉蟾已被行云遮住了半个脸膛。
原来那只是月光?
方才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吗?
虽然自己从未见识过白先生的真容,可眼前之人的身姿同他并无二致,此时二人的音容再度重合在一起。
心火一起,再难熄灭。
李岫按耐不住,一把将白晓谷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内室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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