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活祭。”
座下诸人听到这话,俱是一愣,少顷才有人反应过来:“你是说,那少年其实……”
“然也。”罗瑾颔首道,“当初我将少年背下塔之时,就觉得十分古怪,他的身子太过轻盈,几乎没有什么份量……联想起他曾说过,夜叉不允他出塔,恐怕不是不允,而是不能——主司灾厄的夜叉,又怎么会和活人住在一起?”
闻言,众人唏嘘不已,薛矜则“哼”了一声,质疑道:“淫祀妖神已被朝廷禁废多年,怎么还会有这等荒唐之事?”
罗瑾笑了笑,回说:“薛少府有所不知,两京之外一乡一里必有祠庙,多得不可胜计,除却祭祀岳海镇渎,祖宗先人的,大多供奉的都是些不具名的鬼神,这并不稀罕。”
薛矜噤了声,夜来又问:“既然塔中根本没有珍奇,游侠们所谓的宝藏又是什么?”
“这个嘛……也许惟有夜叉知道了。”罗瑾一脸讳莫如深,“或许从来就没有什么宝藏,一切只是虚妄而已。”
“并非虚妄,”杜重在白晓谷的手心里翻了个身,长叹道,“夜叉的宝藏,老夫明白是什么了……”
闻言,白晓谷轻轻点了点头,他也明白了:
所谓的宝藏,大抵就是古塔之中夜叉守护十余载,少年寂寞的孤魂吧……
作者有话要说:两则故事原文如下:
武陵郡有浮屠祠,其高数百寻。下瞰大江,每江水泛扬,则浮屠势若摇动,故里人不敢登其上者。有贾人朱岘,家极赡,有一女,无何失所在。其家寻之,仅旬余,莫穷其适。一日,天雨霁,郡民望见浮屠之颠,若有人立者,隐然纹缬衣,郡民且以为他怪。岘闻之,即往观焉。望其衣装,甚类其女,即命人登其上而取之。果见女也,岘惊讯其事,女曰:“某向者独处,有夜叉长丈余,甚诡异,自屋上跃而下,入某之室,谓某曰:‘无惧我也。’即揽衣驰去,至浮屠上。既而兀兀然,若甚醉者。凡数日,方稍寤,因惧且甚。其夜叉率以将晓则下浮屠,行里中,取食饮某。一日,夜叉方去,某下视之,见其行里中,会遇一白衣,夜叉见,辟易退远百步,不敢窃视。及暮归。某因诘之:“何为惧白衣者乎?”夜叉曰:‘向者白衣,自小不食太牢。故我不得近也。’某问何故,夜叉曰:‘牛者所以耕田畴,为生人之本。人不食其肉,则上帝祐之。故我不得而近也。’某默念曰:“吾人也,去父母,与异类为伍,可不悲乎?’明日,夜叉去而祝:‘某愿不以太牢为食。’凡三祝。其夜叉忽自郡中来,至浮屠下,望某而语曰:‘何为有异志而弃我乎?使我终不得近子矣。从此别。’词毕,即东向走,而竟不知其所往。某喜甚,由浮屠中得以归。”(出《宣室志》)
博士丘濡说,汝州傍县五十年前,村人失其女,数岁,忽自归。言初被物寐中牵去,倏止一处。及明,乃在古塔中,见美丈夫,谓曰:“我天人,分合得汝为妻。自有年限,勿生疑惧。”且诫其不窥外也。日两返下取食,有时炙饵犹热。经年,女伺其去,窃窥之,见其腾空如飞,火发蓝肤,磔耳如驴,至地,乃复人焉。女惊怖汗洽。其物返,觉曰:“尔固窥我。我实夜叉,与尔有缘,终不害尔。”女素慧,谢曰:“我既为君妻,岂有恶乎。君既灵异,何不居人间,使我时见父母乎?”其物言:“我罪业,或与人杂处,则疫作。今形迹已露。任尔纵观,不久当归尔也。”其塔去人居止甚近,女常下视,其物在空中,不能化形,至地,方与人杂。或有白衣尘中者,其物敛手则避。或见枕其头唾其面者,行人悉若不见。及归,女问之:“向者君街中,有敬之者,有戏狎之者,何也?”物笑曰:“世有吃牛肉者,予得而欺矣。遇忠直孝养,释道守戒律法录者,吾误犯之,当为天戮。”又经年,忽悲泣语女:“缘已尽,候风雨送尔归。”因授一青石,大如鸡卵,言至家,可磨此服之,能下毒气。后一夕风雷,其物遽持女曰:“可去矣。”如释氏言,屈伸臂顷,已至其家,坠在庭中。其母因磨石饮之,下物如青泥斗余。(出《酉阳杂俎》。)
下个故事是有关薛同学的,有一点点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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