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上课半多月,这是伊琳与琴斯第二次相遇,如今琴斯难得返校,只待论文答辩后便要出国留学,而伊琳,也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琴斯。
其实并非如咪咪和丹妮所言,琴斯对伊琳漠不关心,事实上伊琳重新上学的头一天,琴斯就赶到学校找她,那时他站在课室外等,引得同学们纷纷侧目,当然大部分人都以为他是来接隔壁B班的绯闻女友罗莎,只有她知道不是。
因为该日大清早,她在自己的课桌里发现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她曾模仿过几百遍的,他那行云流水、疏朗飘逸的字迹:
“放学后一起去一个地方,等你。”
他竟然仍不死心、仍想见她,但现在的她还有何颜面面对他。
她早已不是半年前不解人世、懵懂天真的纯情女生,而如今心境苍凉的她,竟是觉得连以喜好冶游闻名的肉弹女罗莎,也比她干净几分。
所以,她连抬头朝他方向瞥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没等放学就悄悄溜掉了。
是夜,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自从回来之后她就常常失眠,好容易睡着了也是常常梦见圣陆的景象,然后在冷汗淋漓中惊醒。
梦里的圣陆,烽火连天,硝烟弥漫,遍地尸骸,满目疮痍,成群的老鹰围啄着腐肉,空气里尽是腐朽糜烂的臭味。
有很多人在追她,看不清面貌,只觉是犹如牛鬼蛇神一般的存在,他们咆哮着,扬言要连皮带骨地吞噬她。
利雅。。。蓝洛,你也是其中一个吗?
我不愿相信,我们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当真只是一场游戏和演绎。
如果,在我与复仇之间择其一,你会选择复仇吗?
——这是她一直想问蓝洛的问题,但到最后临别,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正如蓝洛害怕向她坦诚他就是利雅一样,她也在害怕,害怕那个真正真实的答案将把她那一颗已然千疮百孔的心,彻底击碎。
无关脆弱与否,不过就是本能使然,相信除了自虐狂,没有人愿意屡屡受伤、频频遭拒,想要爱、想要被爱,都是世间常情。
然,情之愈深,痛之愈深。
怎奈何,这人生的颜色竟是如此曲折轮回又变化万千,不论我们以为自己已经磨练得多么无坚不摧,但很可能下一秒就会突然发现,原来看似麻木不仁的灵魂,仍然能被伤得体无完肤、撕心裂肺。
即便当时,只是惘然。
而任何一个像伊琳一般花样年华的十七岁少女,在陷入惘然的时候,基本很难以忍耐、压抑、自制克服过去,通常最后关头,她们需要把压在胸口的沉闷直接宣泄出来才能回归平静。
于是,九点半上床但到午夜零点还未睡着的伊琳,决定放弃干瞪着天花板数羊的所谓自我催眠,她决定要干点别的什么,倘若再多一夜发呆到天亮,她也许会面临精神崩溃,所以她起床换衣,从窗台沿着水管爬下楼,招一部计程车,直奔闹市区。
听说本地的年轻人最喜欢去某条酒吧街,她从没去过,也从没兴趣去,但今天她却一反常态扎进了这个霓虹绚烂、响声震天的夜店云集地,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杯血腥玛丽。
一杯喝完,又叫了一杯,三杯过后,她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神思开始飘忽,但她心头的重压和郁结,却变得越来越轻描淡写。
四周充斥着奇装异服的少男少女,有几个拉着她一起跳舞,她随着他们在七彩灯球的旋转下扭腰摆臀,尽情放纵地尖叫大笑,直到终于跳不动了,这才返回吧台,改要伏特加。
“伏特加很烈的。”调酒师迟疑地看了伊琳一眼:“小姐,你已经醉了。”
“我没醉。”伊琳拿出一张纸在调酒师面前晃一晃,那是去年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李咪咪替她和丹妮搞来的假身份证,按伪造的出生日期显示,她已满二十二周岁。调酒师看看身份证又看看伊琳,觉着她实在不像二十二岁的样子,但这年头,护肤化妆品神乎其技,妇女都能打扮成萝莉,女人年龄成谜,外貌已不足为信,所以他最后还是决定相信那张纸,调了一杯伏特加。
伊琳一饮而尽,接着又要一杯,这时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伸来,一把夺过酒杯,‘啪’地放在吧台上,酒水顿时溅出一大半。
“你。。。”调酒师吓一跳,立马认出对方:“琴斯少爷!”
伊琳一听‘琴斯少爷’,脑袋‘嗡’一声,一时半会儿没转过来,待她有所反应的时候,琴斯已将她拖出酒吧,拉上一辆黑色轿车,往郊外驶去。
“今天我托内特传你的小纸条,你收到了么?为什么不等我就先走了?”琴斯握着方向盘,正视前方:“伊琳,你就那么不想见我吗?”
伊琳撑着脑袋,望向车窗外一排排疾速倒退的树影,眼睑半闭,疲倦地打个哈欠:“哦,请问琴斯学长找我何事?礼拜一再说行不?我困得很,想回家睡觉了。”
伊琳漫不经心的敷衍令琴斯微微蹙眉,他看她一眼,隔了好一会儿,道:
“你以前,从不会这样对我说话。”
以前的她总是充满活力,神采奕奕,浑身有使不完的干劲,一双清澈明亮的黑眸绽放着日月星辰般的皎洁无暇的光芒。
闻言,伊琳一怔,继而失笑出声:“那是多久以前?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琴斯蓦地刹车,伊琳猛一个前倾,险些撞上挡风玻璃,幸亏系着保险带。
“你做什么!”伊琳气结:“吓我一大跳!”
琴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哦?我有吓到你?你不是胆子很大么?刚才在酒吧里被陌生男人搂着跳舞,我看你倒是一点都不怕。”说罢下车,绕到伊琳那一边,替她打开车门,似乎有些赌气,扶她下车的时候故意用力一拽。
伊琳喝多了酒,一个不稳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她。
“你怎么变成两个了?”她扶着脑袋,仰头看着他,嘻嘻笑道:“我又在做梦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还喝得不够多,所以还能做梦。”
“这不是做梦,我就在这里。”他踏前一步,将她压在车门上,紧紧贴着她的身子,唇齿间的热气徐徐喷在她的脸上,他凝视她半晌,默默叹口气:“伊琳,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好苦。”
她恍若未闻,环顾四周,只见眼前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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