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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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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一)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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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蝇。。。还有,我壁橱底有一只八角檀木盒,盒子里放着一支黄金翡翠打铸的‘贵玺春华美人簪’,原本是我准备在特莱斯举行封妃大典时送他的贺礼。。。哎,看来我等不到了,届时爷爷替我送去给特莱斯吧,跟他说,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送过他什么好东西,这簪子就当是纪念我与他交谊一场的馈礼,也算是我留给他的遗产。。。他若是没问爷爷记得提一提,这美人簪花了我全部的积蓄哦,哎,谁让我重情重义。。。呜呜,我这辈子是没福气讨媳妇了,你代我好好恭喜特莱斯,叫他多讨几房妻妾,一定把我那份都讨上,我泉下有知,会很欣慰的。。。”弗莱恩絮絮叨叨一路说下去,动情处语声哽咽,戚戚然焉泪洒衣襟,果尔图挑一根眉,面上表情稀奇古怪,袍袖一挥打断弗莱恩的喋喋不休,没好气道:“什么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谁说你要死了?我不过叫‘风莫言’输功予你,过程虽有些痛楚,但也不至于要了你的命去!”

    弗莱恩闻言一怔,满脸难以置信,深吸一口气,结结巴巴道:“爷爷。。。你,你让‘风莫言’输功予我,不、不是叫它吃了我?”

    果尔图哼声冷笑,扬手打了个响指,‘风莫言’倏地往树洞内一缩,顷刻间缠绕在弗莱恩身上的千百条枝蔓退了个无踪无影:“你运气一周试试看。”

    弗莱恩解脱束缚,顿时一身轻松,一个漂亮的旋滚灵巧落地,暗暗运气小周天一圈,打通方才被‘风莫言’勒出的淤血关节,果觉经络通达,四肢百骸畅快淋漓,就像刚刚蒸完一个热气腾腾的桑拿浴一般舒服至极,抬首眺望,发觉耳力目力均有增长,竟能一眼看清隐藏在斑驳丛林、连绵峰峦中,那百丈之外的贞烈崖上的小茅屋里,特莱斯那张白狐皮为被的板床,不由又是惊讶又是欢喜:“爷爷,我的术力好像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果尔图点点头,指一指退回树洞深处的枝蔓:“‘风莫言’百丈参天,乃风族用以祭祀与行刑的古木,尤其远古战争时代噬了不少叛国的风族精灵与风族术士,积累至今所蕴含的风术能量可抵一个风族从出生起不歇不憩修炼风术一百年的造诣,如今输功予你,令你一朝飞升,实为形势所逼,权宜之计,你定要好自为之,谨慎修行,忌荒废或滥用,在将来天下大乱之际,切当尽心尽力保我风族无虞。。。”

    弗莱恩听得一愣一愣,眼睛眨巴道:“爷爷,天下真要大乱了吗?”

    “自打那圣玫瑰公主现世,妖族后裔处处留迹可寻,若非圣玫瑰公主就是妖孽复生,便是妖孽一路追着圣玫瑰而来。。。如今鬼域被毁,火王也即将觉醒,圣陆战祸就在眼前,一触即发。。。”果尔图沉吟半晌,抬首凝视弗莱恩,表情肃穆:“弗莱恩,倘若有一天,特莱斯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特莱斯,他变成另一个全新的人,他想要杀你、杀我、甚至杀尽风族王室,吞并温基柯德的国土风林。。。你,可会亲手杀了他?!”

    “啊,什么?!”弗莱恩大吃一惊,踉跄倒退一步,方才胸中洋溢着的因术力大增而奔腾的欢喜顿时杳无踪影:“特莱斯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才不会!”

    “特莱斯的元神乃是火族始祖,火王转世。算算时间,他也差不多该要觉醒了。传闻那火王生性好战,屡建奇功,彼时火族默默无闻,单凭火王一身本领打下帕特里亚一国江山,若非神族国主富兰克林•波兰格勒•奥古斯都天纵奇才,‘神之光’剑所向披靡、号令群雄,否则依火王心气之高、性情乖张,恐难将圣陆皇位拱手相让。”果尔图缓缓道:“世易时移,富兰克林•波兰格勒已灰飞烟灭,纵观如今圣陆各位国主,属千年鬼王琉黎•巫伦尤克实力最为雄厚,他既已被灭,便是无人再能抵御火王威力。倘若特莱斯未曾觉醒,大家自相安无事,但倘若这次他真的觉醒了,只怕。。。只怕。。。”

    “那火王,当真那般可惧?”弗莱恩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感,一手抓住自己襟口,一手扯着果尔图的袖子,惊惶道:“特莱斯。。。他若是真的觉醒了,将会如何?”

    果尔图沉默,半晌幽幽叹口气:“我没亲眼见过火王,我。。。我也不知道。”

    弗莱恩呆呆地看着爷爷,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

    他与特莱斯做了一辈子的兄弟,难道到头来竟要反目成仇、兵刃相向。。。这、这实在令他难以接受。

    特莱斯是他最好的朋友,虽是异族,却一直情同兄弟。

    如果有一日他不得不手刃兄弟,那么他真心祈求上苍,令特莱斯觉醒之日,永不到来。

    正当弗莱恩暗自伤神的时候,果尔图已径自离去,风林中刮过一阵清润微风,带着些许久违的春意,一条柳叶遥遥飘来,落在弗莱恩面前。

    “弗莱恩!”

    耳畔传来一阵悦耳的铃铛脆响,弗莱恩茫然抬头,只见柳叶飘落处站着一个翠发及地的绿衣女子,裙摆摇曳如丝如绦,脚踝风铃随风轻动,慈眉善目,温柔婉约,然不知为何表情焦灼不安,透着一股明显的忧郁之色。

    “快把她带来,快,没时间了。”绿衣女子看着弗莱恩,急促道:“快,快去救她!别让特莱斯。。。伤害她。。。”只见她唇瓣蠕动,却是音落无痕,后面半句,弗莱恩根本没听清,此时阴云消弥,午后放晴,阳光从枝叶缝隙里泼洒入林,正巧照在她身上,弗莱恩惊讶地发现,阳光一缕一缕穿透了她的身子——她竟是透明的。

    然后,弹指之间,她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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