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黎说的,叫她活下去。
而原本,这是他对他的许诺。
如果我遵守诺言,那么,你也必须遵守诺言,一定要活下去。伊琳心中默念着,闪身躲在鬼冢石门之后,从墙上解下一把短匕,横在胸前。
泽西后脚跟到,站在鬼冢石门外,脸色微微泛白:“伊琳,别闹了,快出来,跟我回波兰格勒,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吧。”
伊琳躲在门里不出声。
“你还在生我气么?”泽西知道伊琳就在里面,抬手摸上门把,却不由顿住脚步,未再进逼。方才他一见伊琳就如凶神恶煞一般使暴霸占,原是被妒忌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下来,心情便大有不同,似乎。。。似乎是终于看清了某些自己心底一直刻意隐蔽的东西。
伊琳一径沉默不语,泽西仍是耐着性子候着,和缓了语调,柔声轻叹道:“伊琳,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愿意,我以后。。。保证再不会强迫你了。”
“之前。。。是我太心急,我、我不是故意。。。你、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是真心喜欢你,往后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一定宠你疼你爱你保护你,再没有人会伤害你。。。”泽西断断续续说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很是不自然之极,须知这话从任何男人口中说出来都不奇怪,但若是从泽西•波兰格勒口中说出来,确实千古奇闻。
这个男人,从来狂妄不羁、傲慢自负、胡作孟浪;从来没有向谁道过歉;更从来,没有跟女人如此低声下气地相求。
而今,他居然‘求’一个女人跟他走,还隔着一道石门不敢贸然跨越,生怕。。。她真的会恨他。
泽西生性倨傲,目中无人,举止放浪,先前苏兰特私自放走伊琳,泽西大怒,与苏兰特几乎决裂,苏兰特本欲关泽西禁闭,卸其权势,怎奈老国主一方面私心疼惜泽西,另一方面又忌讳泽西手握重兵多年,早已是神族军心所向,难保泽西藉此生出异动,混乱朝纲,因而不予赞成,是以苏兰特虽贵为波兰格勒神族王储,面对泽西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再不提分化军队之事。泽西假惺惺称病,在王宫里陪老国主下了一个多月的棋,哄得老国主眉开眼笑,只待风声稍松便溜出王都搜索圣玫瑰的下落,而苏兰特派去盯梢泽西的暗探一个也没能回来,全被亚连当成了修炼魔咒的白鼠。
“伊琳,我找了你这么久。”泽西的耐性向来十分有限,一味追求速度与激情,今日真是破天荒头一遭沉下心来细声细气哄一个女子:“上次我被琉黎•巫伦尤克打伤,神医说我至少需要修养一年半载才能痊愈,但我实在等不及了,就算是疗伤,我也要你陪着我才能安心。”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只怕你并不相信。。。甚至连我自己也不敢信。。。但这确是个事实!事实就是,从前女人对我而言,一贯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喜欢女人、需要女人,但我从来没有爱过女人,也不知应该怎样才算是爱女人,直至你来到我的身边。。。伊琳,我要你,很想很想要你,想要你的人、你的心,想要你从今往后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跟我回去,过去是我荒唐任性,是我逼你逼地太紧,往后我只要你一个,真心实意待你一个,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伊琳,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么?”
换做任何一个与泽西有过交往的女人,听见不知承诺与贞操为何物、游戏床第如何游戏澡堂一般的泽西•波兰格勒居然能亲口说出这番话,恐怕还来不及惊讶就已经张大嘴巴震惊到晕厥,可惜天地万物互生互克,人与人之间亦是一物降一物。凡事,总有例外。
“你杀了琉黎。”伊琳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却是比冰冷的石块还要冷硬三分:“泽西,你实在不该杀琉黎。”
“是亚连杀了他,不是我。”泽西望着黑漆漆的鬼冢,慢慢道:“无论你信不信,我没真想要他死。他毕竟是巫伦尤克鬼族始祖,是经历千年前除妖大战至今唯一存活的国主,留他活口才有利于我解开圣玫瑰公主的秘密。”
“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你死心吧。”伊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声音空灵一般飘来:“我要去找琉黎。”
闻言,泽西的耐心终于磨尽,推开石门跃入鬼冢,只见长长甬道中,伊琳的背影纤弱得不盈一握,墨发垂腰,一边奔跑一边飞扬,宛如一副山水泼墨画。泽西不由分说追上前去,孰料暗漆的鬼冢中,这样的甬道一条接着一条,似乎永无止境,伊琳身如轻烟,泽西追了许久但总被伊琳甩开一段距离。
“他已经死了!”终于,泽西捉住了伊琳的手,将她拽回怀中:“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你必须跟我走!”
伊琳回首刹那,袖中一把匕首迎面送出,插向泽西胸膛,泽西微一侧身,匕首擦过泽西胸膛,斜斜拉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溅上闪亮银发,泽西扳过伊琳手腕,伊琳吃痛撒手,匕首掉落在地,发出咣当一声响。
“为了那只吸血鬼,你竟然谋杀亲夫?!”泽西额头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紧握伊琳双肩,将她抵在石壁上,怒极:“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嗯?我究竟哪一点不如他?!”
“在我心里,你什么都不如他。”伊琳话音未落,血鞭已出,血鞭嗜血,直攻泽西胸口伤处,吞噬鲜血的同时就要往肉里扎入。
“你倒是从那只鬼王身上学了不少技艺。”泽西冷哼一声:“可惜,这些对我而言,不过雕虫小技。”说着翻掌覆于胸前,只见掌心金光乍射,将蛛丝般的血鞭齐根斩断:“你的功力,还没到能伤到我的地步。”
伊琳充耳不闻,送出血鞭之后便激射血刃,马不停蹄地往泽西身上招呼。甬道尽头便是通向地底墓穴的入口,阴暗狭窄,易守难攻,泽西不欲伤到伊琳,处处手下留情,因而施展不开,伊琳又是暴雨梨花般的攻势,泽西起初游刃有余,孰料没隔多久就渐渐呼吸困难,力不从心。
须臾,泽西额上冒汗,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半跪在地,脸色青白交加。
“血瘴。。。”泽西即刻反应过来,想要转身离开鬼冢,伊琳一个闪身跃到他跟前,匕首抵上他的喉咙:“如何,血瘴的滋味很好受,是不是?”
泽西只觉眼冒金星,咬牙道:“我来之前服过巫伦尤克的薄荷叶,普通血瘴不能把我怎样。”
伊琳居高临下看着泽西:“普通血瘴是不能把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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