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颜本来忍着,听了这话也哇哇的哭起来,劈头盖脸的骂了那老郎中一顿,就差没拿东西打他了,直骂他庸医。
还一个子都没给人家,老郎中气的直摇头叹气,匆忙的拿着药箱跑了。
秀颜心里难受的很,又生怕应了了老郎中的话,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她骂道:“你要死还要挑地方,这天下那么大,偏偏还要昏死在我家大院里。我们是上辈子欠了你还是怎么了。”
“别以为你给了我们恩惠我们就要感恩戴德的,我可不稀罕,也别想着趁着昏迷的时候在我家里蹭饭吃,赶紧给我醒过来,醒来了好好的干活,我们家不养闲人。”
说到后面,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哽咽了老半天。
这天,晚娘他们给布庄供的货也断了,安心的在家里照顾她。
每天,也只能吃下一点点稀粥,后来的几天渐渐的多了些,晚娘和秀颜两个人轮流着给她擦身子喂饭食,天气好的时候把她抱出来晒晒太阳。
布庄的货还是在供着,不过量减了许多,晚上的时候,秀颜和晚娘便坐在她的床边做刺绣,一边跟她说话。
秀颜活泼,总是讲些稀奇古怪的笑话来听,说完了又要数落她一句,“你给我快点醒,我们好些天都没给人家供货了,再不醒,你连这床都没得睡了。我们都卷了铺盖卷上街乞讨去。”
晚娘白了她一眼,刚要骂她,却见李小欢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有苏醒的迹象,赶紧站起身来,唤她。
李小欢嘴唇干裂的很,睁开眼,便见着晚娘和秀颜两个人通红的眼睛,心里一暖,只是没力气说话,只是使劲儿眨了眨眼睛。
秀颜见她思维清醒着,赶紧问道:“饿不饿?我去弄点粥来。”
李小欢赶紧又眨了眨眼睛,晚娘见状,眼里含着泪笑盈盈的出去了。
秀颜坐在床边,对着她笑道:“你还真是舍得醒了,再不醒,我姐姐的眼泪都要流干了的。”
李小欢听了,心里一阵温暖,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秀颜受不得人家感激,转而说道:“其实我是怕你就那么过去了,我还要搭棺材板钱呢,多亏。”
李小欢一听,嗤嗤的笑出声来,牵动着身上一阵酸疼。
晚娘从外面进来,听了这话恼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再乱说话把你嘴巴撕烂了。”
秀颜顿时委屈的叫了起来,“我这亲妹子还没别人来的亲热呢,我不活了。”
嘴上叫唤着,手下却将李小欢抱了起来半坐着,靠在床边,接了晚娘手中的粥轻轻的吹了起来。
李小欢嘶哑着声音问:“我睡了几日了?”
“差不多快七日了。”晚娘说。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眸微沉,半响没有言语。
秀颜想起那老郎中的话来,又担心她心中郁结解不开,以后落下病来,赶紧冷声道:“又不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儿,天下还有过不去的坎儿?我虽然不知道你这样是为了哪般,只是现下在我的院子里,就得欢欢喜喜的过下去。”
“我们这一大家子的,还要指着过日子呢,醒了就好好的干活,没钱养闲人,还得天天伺候你。”
李小欢知道她是好心话,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笑。晚娘生怕小欢误解了秀颜的意思,怒道:“再乱说话,真的把你嘴撕了。”
又回过头来,对李小欢说道:“别担心,你好好的养着,别听她瞎说,她不伺候我伺候。”
秀颜摆摆手,叹了声无趣,便出去了。
晚娘又在她的床边跟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快到午夜了才走。
晚娘走后,李小欢便仰面躺在床上,身上酸痛的很,眼睛瞪得大大的,回想起来,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少卿该是和灵儿已经成婚了的,七日的光景,他们便形同陌路了。
她甩了甩脑袋,想起秀颜的话来,咬咬牙便坐了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只希望自己快快好起来。
姨娘说过,不是自己的,强求不得,既然他走了,那也没什么好悲伤的,就算是心痛的无法呼吸了,还是不能委屈了自己。
她不愿做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子,也不再想嫁人了,跟着晚娘做一辈子寡妇也好。
第二天,晚娘一早便熬了粥过来,秀颜去了送货了,李小欢吃了粥,勉强站起来在院子里转了两圈。
晚娘高兴得很,说了好些笑话逗她,李小欢知道她的意思,也跟着说了些,晚娘这才放下心来。
下午了,秀颜回来,手上提了一大包中药,要煮给李小欢喝,李小欢这辈子最怕吃药,眉头皱成一团。
秀颜也不管,恶狠狠的喊了晚娘来,捏着李小欢的鼻子就灌了下去,然后赶紧给她塞了两颗蜜饯下去。
李小欢气的不轻,骂道:“好狠的心,再好的人都被你这恶毒的妇人整死了。”
秀颜也不恼,反而狰狞的笑了起来,“我还会扎针呢,要是过两天,这药没效果,我就亲自操针试试。”
说的李小欢活像上了案板的猪肉,任人宰割一般,一阵恶寒,自此吃药再也没让人监督过。
晚娘在一边抿着嘴,肩膀直抖。
李小欢郁闷不已,戳了戳晚娘的胳膊问,“你这么温善的性子,怎么有这么个夜叉的妹妹,谁要是娶了,肯定祖上十八辈子没积德。”
晚娘刚要回话,便看见秀颜怒气冲冲的撂了袖子过来,双手叉腰,大有跟她打一架的架势,李小欢偏偏火上加油,死活不闭嘴。
两个人闹做一团,李小欢身子刚好些,秀颜也手下留了情,抓着她胳膊,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眼角却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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