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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花开又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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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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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病床上躺了一上午,顾韵言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的恢复了力气,便起身走出去。

    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病人服一间间寻找,直到找到第二十二房间时,才看见那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外透过干净的门窗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里面,一样的动作,一样的温馨。顾韵言看见苏临就像喂她那样,喂她妈妈喝汤。

    病房内苏女士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恬静满足。

    “妈妈,你有什么要吃吗?临临去给你买。”

    “我哪有什么爱吃的,临临的汤就是最好喝的。”

    苏临眼眶立即就红了,哑声道:“那妈妈要多喝一些。”

    “傻孩子”。苏女士宠弱的笑笑。“妈妈能撑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了,如今……也没什么。只是担心你罢了。”

    苏临用手背擦掉眼泪,坚强笑了笑:“妈妈,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好,好。”苏女士欣慰的点点头。“我家临临最乖了。”转头时看见病房外的一个身影,柔柔招手唤道:“你进来吧。”

    顾韵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发现,她顺从的走进来,很慢很慢,站在离病床很远的地方,有些局促不安,心脏已经承受不住了。

    苏女士安抚道:“好孩子,不要怕,过来,来我这边。”

    顾韵言慢慢移过去,乖顺的低下头,发丝遮住了她稚嫩的小脸。

    苏女士轻轻摸开顾梓言额前碎发,问道:“你家在哪?我可以让人送你回去。”

    顾韵言摇摇头,又怕她不懂,低声开口道:“我没有家。我是刚刚从孤儿院跑出来的。”

    “噢,这样啊。”苏女士若有所思,“你在那不开心吗?”

    “恩。很不开心。”

    “这样跑出来他们会担心的。”

    顾韵言咬着嘴唇,“他们不会。”他们对她只有厌恶,折磨,根本不关心她的死活。

    苏女士怜爱的摸着她的发丝,良久,才道:“那你来我家好不好?”

    顾韵言惊愣的抬起头:“真的吗?”

    苏女士浅浅笑道:“当然是真的。你愿意吗?”看见顾韵言重重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就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顾韵言。今年十二岁了”。

    “噢。那做临临姐姐好不好?你们以后一起互相照顾,可以吗?”

    “会的,我一定会的。”顾韵言郑重点了点头。她看着一旁的苏临,平静的幼脸有着不同寻常的漠然,那是她的妹妹,她的家人。也许从点头那一刻,她就下定了决心,终其一生都会遵守这个承诺,守护这个妹妹,守护难得的温暖。

    往后的日子,顾韵言和苏临在一起细心的照顾苏女士,而那个有着恬静面容的女子终究没有熬过这个夏天,在7月24日因抢救无效而死。随后赶来的苏临爸爸也没有见到妻子的最后一面。

    因为苏女士的过世,原本沉默女子变得更加沉默。顾韵言心疼的看着苏临有条不紊的处理苏女士的后事,苏临的目光中有些深深压抑的哀痛,面上却沉静无波。从苏先生回来,苏临也未和他说过任何一句话。直到下葬后第二天,苏临才拿出苏女士死前留下的遗书,递给苏先生。遗书内容大概是希望苏先生能够负责苏临和苏女士的生活学习费用,直到上大学之前。苏先生以前从未见过顾韵言,细细打量了她之后,叹了一声,答应了。一个月后,苏先生乘飞机往美国,桌上只留下了一张银行卡和一组密码。

    ……

    W市西郊,幽蓝幽蓝的天空,空旷深远,密密麻麻排列的墓地,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如同沉睡般静谧。苏临站在C字母开头的墓前(Her名字为“陈罗密”),努力的压抑着眼中的泪,哽咽的轻喊了一声:“妈……”那是两个月以来苏临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也许也是最想说的一句话。

    微风轻轻吹过,身上的白棉格子裙角微微扬起,如同仁立在尘世间的一抹清流,像一位安琪儿一般,微微弥漫着忧伤。苏临苍白着脸,牙齿紧紧咬着嘴唇,露出青紫色,全身渐渐发抖,却不敢把断了线的珠子洒下来。

    顾韵言走到苏晨面前,第一次抱住那瘦弱的身子,低低哄道:“难过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乖,临,哭出来就好了。”

    在眼眶打转的泪就在这细语温声中缓缓的落了下来。坟墓前的女孩紧紧抱住她,就像埋在母亲的怀里低低呜咽,是那样的温暖,安心,母亲把希望都寄托给了顾韵言。最后她却因悲伤过度而被送到医院,那是苏临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发病。此后,出院的苏临就和顾韵言搬到了一个安静的小套房。两个女孩如同一夜长大般,细心照料自己小小的天空,彼此惺惺相惜,直到上了Z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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