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回家了,可秀花却没回来,大出人们的预料。大夫听到消息后,当时就瘫过去了,瞪着双眼,盯着房顶栅,紧咬牙关,一句话不说。
秀花妈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圈,她以为秀花那是找李兴去了。现在这种情况很多,女娃受了委屈跟男朋友出门游转,已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结果闺女真的单独走了,她没法子向丈夫交待,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她可就成了家里的千古罪人了。她自己养的闺女自己知道,这妞完全不跟狗仔一个脾性,尽干些人想不到的事,所以吃饭穿衣小心伺候,等她有了心上人快嫁出去,这心操不到啊。眼下,秀花爹气成这幅模样,自己劝不好劝,说又不好说,只得两只手搓着衣服前襟,欲哭无泪六神无主。狗仔桂花见状也急了,想送父亲到医院,大夫不肯去。家里乱成一锅粥,猪在圈里没有杀,羊也没人宰,冷锅清灶,连个正常的伙食也没法办了,家里灰不溜叽像走了丧,谁还有心情去打算过年。
秀花并没有走远,她在市郊的一个烧饼铺里帮人干活。这是她中学的同学,嫁给这里一个个体户。这个同学的男人可不是《水浒传》里的武大郎,他潇洒风流一表人才,头脑灵活赚钱有方。
那天她从娘舅家出来,本想回家,走到半道越走越没心劲。她对李兴的不辞而别产生了许多念想,李兴如果心里有自己,干啥事肯定得跟自己商量,这不吭不哈一走了事,不意味着她在他心里的份量不足,地位不高吗?难道李兴真的在捉弄自己?以后该咋办?真是桂花讲的剃头挑子一头热?真被人家一撂完事,以后在李家湾如何见人?她的自尊心特强,她真有些不甘心,就说李兴不爱自己,也得见面说清楚。她想来想去,想出一个主意。村口有她小学时的一个同学,叫玲玲,关系非常好。她便来到玲玲家给玲玲交代一番,连夜返回镇里,找一个熟人家住了一宿。第二天搭车进了市里。
到市里她想起了嫁给卖烧饼郎的同学,便找上门,同学见到她很热情。秀花说帮助干活,同学自然高兴,年关见近,店里忙正愁找不到帮忙的。同学也知道秀花家境非一般人家可比,绝不是为了生计来打工的。可能是感情上出了问题,女人家不明不白离家,十有八九与这事有关,女人知道女人的心事,也不多问。同学的男人晚上回家住,秀花就与同学搭伴住在店里,算有了安生之所。
其实秀花哪有心思去干活,做这样忘那样,颠三倒四。女同学打趣:“相思病可是能要命的,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也好给你出个主意。”
“没那回事,只是心情不好。”秀花搪塞。
“你能骗了我?我是比你先走了一步的人啥不清楚,说给我听,你相中了谁,这么上心?”同学追问。秀花笑笑,真难启齿。
“是姻缘迟早会成,不是姻缘,愁死也白搭,还是想开些吧。世界上的好男人多的很,非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不成?昔日的好友现在闹得乌烟瘴气的已屡见不鲜,爱情是个啥?我现在啥都感觉不到,嫁男人不就那么回事嘛,哪个男人不会干那事?”女同学开导。秀花觉得有点烦,不理她,同学努努嘴也不理她,干自己的营生去了。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电话响时秀花的心都蹦到嗓子眼了,等同学放下电话后,她失落里夹着忧愁。接下来她计划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到哪里去才能解脱她一腔的忧伤,她自己也不清楚。最后决定再等一天,如果还没消息,说明李兴也决计不再回李家湾了,她也不等了,乘火车向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地方漂下去。她的心在一天天颓废绝望,悲哀和仇怨充满了胸腔。
电话又响了,只听同学“喂”了一声:“你是谁啊?啊,玲玲,你这鬼东西咋想起给我打电话…找秀花,你咋知道在我这里?好、好,我给你喊。”说着高声叫道:“秀花,玲玲找你。”
秀花盼这个电话,又害怕这个电话,接不接心里矛盾极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过来接电话:“玲玲吗?我是秀花,咋的话……?”秀花瞄了同学一眼,同学知趣走到了门外。“啥时来的?昨天,你咋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急死人了。你也是刚才知道,谢你了。我回去给你买件衣服…行、行,啥我都答应你,好再见。”
秀花放下电话心花怒放,一腔愁云,瞬间散去。忙摘下胸前的白大褂,头上的卫生帽,洗了一把脸,向同学告辞:“多谢了老同学,这些天麻烦你了,有情后补。”
“咋?你要走,你的那个冤家有了消息?明天再走,忙了这些天我也没犒劳犒劳你。”同学打腔。秀花恨不能长一双翅膀飞回去,她想马上见到他。
快到车站了,秀花停下脚步。就这样回去,回去后又将怎样,还不是若即若离。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一不做二不休,趁这个机会要掏出他的心肝,看看他是咋想的。秀花机灵一动,又一个计划从脑细胞里冒出来。她掏出手机,开机后给李兴拨了号,一会儿对方传话过来:“秀花吗?你咋的啦,怎么不吭气?”她听得出这是李兴在问,秀花只是不答。听得出李兴已经迫不及待,并且跟谁在说:“秀花的电话开机了,只是人在哪里,她不吭声。喂、喂…喂,秀花 秀花……”
秀花忍不住笑了,她顿了顿神,故意低声低调的回答:“兴哥吗,是我……”
“你在哪里?快告诉我。”李兴显得有些火急火燎的问。
“我在乌鲁木齐,身上没钱了,回不了家……”她抽泣起来。是故意装的还是出自真心,她自己也说不清,但她在哭着。
“别慌,说清楚在什么地方,我明天就去接你。”李兴很担心:“千万别饿着冻着,不要听信陌生人的谎言,听话……”
“电话没电了,你明天早上到镇里坐车时我再给你打电话,只许你一个人来。”秀花叮嘱。
“你开着机,有事我给你打。”李兴也叮咛。
“还是我给你打吧,记住你一个人来。”秀花说完挂机,接着关了机。
秀花看看自己,出来时没有带套换洗的衣服。烧饼店里虽然有工作服,还是把衣服弄的脏兮兮的,不能见人,这些天心情不佳,连衣服也懒得洗了。摸出口袋里的钱,数数,还可以买一套简单的衣服,先将就一下。鞋子,她掏出衣袋里的废纸擦拭一下,看来买点鞋油擦擦将就着还可以应酬,便向一家衣服店走去。然后又买些化妆品,急忙找地方登记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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