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门,听见前面有吵嚷的声音,他拉开檀木车门一看,见自己的小厮正在殴打一个小乞丐,看那身影颇为眼熟,连忙喝止:“怎么回事?”
小厮回道:“老爷,这个小乞丐挡在道上要饭,我正轰他呢。”
云舒看了地上的贾琮一眼:“给他一把铜钱,打发走吧。”
贾琮从地上爬起来,走近几步:“一把铜钱不够使得。”
云舒摆了摆手,把车门关上。
小厮抓了一把小钱给贾琮撒在地上:“快滚!再要啰嗦,小心爷一个不高兴,把腿给你打折了!”
贾琮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有些想不明白云舒怎么会变得这样了,默默地看着马车队伍进入府里,他蹲□,把地上的铜钱一个一个捡起来,全部送给一旁卖烧饼的大娘,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云舒靠不住,剩下的还有一个贾芸,贾琮跑来城南,贾芸现在家财万贯,又是皇商,他这种人是很有心计手段的,原来是家里太穷了不得施展,一旦得了助力,立即便能鹏展九天,翻云覆雨,如今已然做到十三家联合商会的首领,虽然根基浅了些,但辉煌之处,已经不赐予日暮西山的薛家,他的府邸比云舒更大,门前就守着一群小厮。
贾琮一路打听着找到贾芸家,站在门口心想这些小厮都是把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自己就这么去,肯定连通报也是不能的,犹豫着是不是要换一身公子衣服时,门里出来一个趾高气昂的年轻人,身上穿得甚是奢华,旁边小厮们又极是谦卑恭敬地奉承着,竟是贾蓉。
贾蓉正与小厮们说笑着,忽然注意到贾琮的目光,便看过来,竟然一下子认了出来。
“哟,这不是琮三叔嘛!”贾蓉快步走过来,站在贾琮的面前,“怎么着,三叔是嫌弃那东宫伴读做的腻歪,现在开始做乞丐了吗?”
身后的小厮们都跟过来,纷纷差异询问,贾蓉指着贾琮给他们讲:“这位就是当初的东宫伴读,西府里赦老爷的公子,贾琮啊,你们不知道,我给你门将,我这位琮三叔那可是了不得,在家里连宝二叔都要让他三分,行事气度,那是极尊贵的,往日里结交的,不是南安北静这样的王爷,就是冯紫英,明玉飞那样的公子,上个月连忠顺亲王的世子也给打了。”
众小厮们一听,纷纷惊诧:“原来是他!”
“可不就是他!”贾蓉走过来,笑吟吟地说,“怎么着三叔?见了侄儿,做什么低着头?别走了!”贾琮要走,被他让两个小厮攥住胳膊,伸手抬起贾琮的下巴,“当初你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啊,你那时颐指气使的劲都哪去了?嗯?东宫伴读,琮三公子,我呸!”他一口唾沫喷在贾琮脸上,“你……”
他还要大肆羞辱一番,贾琮被他当面喷了唾沫,早就急了,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裆里,紧跟着拧身张嘴要在两边钳制自己的小厮手上,转身撒腿就跑。
贾蓉痛得冷汗都下来了:“混账王八羔子,都落了配了还敢跟爷龇牙,给我抓住他,打到吐血,明儿卖去院里给人当兔子!”
贾琮腿短,很快就被两个小厮赶上,他急忙从空间里又拿出一个竹棍,顺着袖子里出来,反手一捅,跑在最前面的一个被捅在肚子上,借着奔跑的惯性捅得狠了,五官都皱到一起,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另一个赶上来,被贾琮一棍抽在脸上,登时打出一道血印,这小厮捂着脸也要蹲下,后面贾蓉大喊,捉到人赏银十两,这家伙不管不顾,被贾琮又一棍捅在脸上,将贾琮扑倒在地。
几个小厮一起追上来把贾琮按住,贾蓉一瘸一拐地过来,抬脚就往贾琮脸上踢,就在这时,胡同口传来一声喊:“干什么!”
贾蓉等抬头一看,正是贾芸骑马回来,刚才喊话的是他的管家,名叫东升的,急忙笑着说:“没做什么,这小乞丐当街辱骂我们贾家,我收拾收拾他。”
贾芸很是不待见贾蓉,不过他是玲珑八面,又不愿得罪荣宁二府,因此也不好责备贾蓉,只说:“这人既然辱骂贾家,自然是该重罚的,只是在我府门前这样殴打一个乞丐,却是不妥,让人看见,不说他骂人在人,反倒说我们贾家飞横跋扈。”
贾蓉笑道:“不错,确是哥哥欠考虑了,我这就把他带走……”
贾琮被按在地上,大声喊道:“贾芸,你就看着他们打我!”
贾芸听见这声音,顿时吃了一惊,急忙从马上跳下来,几步来到跟前,轰开了小厮,把贾琮扶起来,伸手把他脸上的污垢抹了抹:“我的三叔哎,你,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
贾琮理直气壮地问:“我当初曾经问过,如果我将来落魄了,要饭要到你家门口,你该如何做?你没给我正面回答,现在我真的来你家门口要饭了,你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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