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顾淮安想了想,紧接着问了一句,“弟妹,你们在凭祥庄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素问怔了怔,稳住正准备放下的电话,失神了片刻,才冷静的反问:“陆铮不是都已经写在报告里了?”
离开西南边境后,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已经过去的事情。
对于她来说,那只是一场噩梦,如同过去那个在阴湿晦暗的角落里倔强成长的聂素问一样,那些阴暗不堪的记忆,仿佛受了潮,发了霉,被她嫌弃的扔开。
不去想,凭祥庄园那四季常青的花园。
不去想,傅晓雅单衣短裙的鲜艳装扮,在日暮下胸口绽开一朵血花的情景。
不去想,郝海云单手搂着她的腰,为她低头挽发的模样。
“好吧。”顾淮安似乎很不甘心,但还是自然的转开了话题,“关于陆铮的情况,我只说一句,他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难堪雨脆弱,特别,那个人如果是你,一定会加深他的自厌情绪。所以,弟妹,如果你不小心看到他的反常,不要指出来,不要义愤填膺的让他去改,努力让他欢欣,可以做到吗?”
“……我会的。”素问定定的回答。
“那好吧,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谢谢你。”
挂断电话后,素问努力的整理自己的情绪,希望在陆铮回来时,可以换上一副笑颜面对他。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晚饭时间。送饭的护士见今天只有她一人,还诧异的问了两句。素问只说等等,再等等。
这样一直等到八点钟,她再也等不下去了。陆铮只是说给她拿几件衣服,他连手机都没带,会去哪里去这么久呢?
她往家里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顾淮安说过的话,却连番出现在她脑海里。
没有药了……如果陆铮毒瘾又发作了,他会怎么样呢?
她根本想象不出。跳下床,在病号服外披了件大衣,就拿着钱包出去了。
在医院外拦了辆出租车回家,抬头看见楼上的灯果然是亮着的。
陆铮在家,可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她乘电梯上去,熟练的用钥匙开门,门口摆放着他的鞋子,客厅和玄关的灯都开着,可是没有人。
她试着叫了声:“陆铮……?”
没人回应她。
素问脱了鞋,纳闷的走进去,客厅……没有,卧室……没有,洗手间……
她看着虚掩着的洗手间门,里面静悄悄的。
忽然有种错觉,陆铮在里面,他一定在里面!
轻轻推开门,没人……?淋浴室的帘子是拉上的,她慢慢走过去,拉开,张嘴欲呼的同时,面前的陆铮突然抬起头。
素问猝不及防,连忙止住声音。
陆铮赤脚蹲在瓷砖上,身上还穿着他下午穿的衬衣,可是浑身都湿透了,簌簌的往下滴着水。他那么大一个人,瑟瑟的贴着瓷砖发抖,蜷成一团的样子,让人看得一阵心悸。
他像个孩子似的,懵懂的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血丝遍布,红彤彤的吓人。
这一眼,让素问怔怔的停在原地,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陆铮紧接着伏下身体,手捂着胸口,头垂得很低很低,好像害怕似的,不让她看见。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他一直在发抖,素问手足无措。
脑中又响起顾淮安的话:陆铮一定不希望你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转身离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丢下这么痛苦的他?
艰难的抉择,几乎将她逼疯。
心一抽一抽的痛着,最终,行为已不受思维控制,她不由自主的蹲下来,去抱住战栗不止的陆铮。
他的身体好冰,好冷,素问竭尽全力的抱紧他,希望能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她附在他耳边轻轻叹息般的耳语。
“别说话……”
嘶哑的嗓音,像一把钝刀割在她的心上。素问鼻子一酸,听话的选择沉默。只是静静的抱着他,听着他轻浅的呼吸声。
寂静的洗手间,似乎连两人交错的心跳都能听清。
忽然,陆铮抱着她站了起来。
素问正要问他怎么了,他突然一个猛子扎过来,将她撞得连连倒退,后背一直贴在冰冷的瓷砖上。
昏暗的洗手间灯光下,回荡着他粗哑沉重的喘息。
素问惊叫了一声,下意识的躲避他的气息。陆铮湿漉漉的发丝下露出的那一双红血通红的眼睛吓到了她——
那样……凶狠的……眼神。
陆铮扑了个空,又朝着她抓过来,素问一闪,正好露出身后盥洗池的尖角。
眼看陆铮踉踉跄跄的就要撞上去,她大叫一声:“不要——!”
终究忍心不下,抢上去用身体挡住了他撞过来的趋势。
“呃……”一个一八几的男人轰然砸下来的重量,让她痛苦的申银出声,背部被那处尖角顶得火辣辣的疼,小腹更是一阵痉挛。
时间仿若静止。
她睁开眼,第一时间却是查看,幸好陆铮没事。
而他,血红的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她。仿佛盯着……猎物。
“你……先起来……”她试图挣扎起身。
而陆铮却死死的压着她,眼神渐渐变得灼烫和愤懑,如同醉了一般,呼出的滚烫气体喷在她耳畔:“我……不……!我要你……你不是想让我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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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今晚还有没有人看文~不管啦,先在这祝大家新年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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