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聂素问认为,陆铮和傅晓雅的交往才是会影响到他们夫妻关系的毒瘤。虽然陆铮的种种表现似乎不想让她知道什么,一味小心的隐瞒着她,可陷入感情中女人的直觉天生是纤细而敏锐的,她只想为他们的婚姻留一条后路。
走出食堂时,顾淮安追上来,对她说:“这件事……你不要误会。傅军医跟陆铮没有什么。其实傅军医的心不坏,她只是个缺少爱的可怜孩子,傅中将一生戎马,很少能照顾到她,心里虽然愧疚,但基于首长的面子,也不好公然表达什么。这次把她放到狼牙来,算是遂了她的心愿,也算傅中将对她的一点补偿。”
素问对他的解释并不认同:“纵使她再缺少爱,也不能盯着别人的东西吧。顾队长,你不会看不出她对陆铮的意思吧?”
顾淮安挑挑眉:“……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会向上级申请,把傅军医调离狼牙。一线部队有很多危险,傅中将的夫人早就不赞成傅军医一直待在特种部队了。”
素问耸耸肩,不置可否。
在回去的路上,经过卫生楼下的小道时,突然一捅冰水从天而降,将聂素问从头到脚浇了个透,水里还有冰渣子,打在脸上生疼。
她都没反应过来,傻子一样立在原地,任冰水顺着头发眉毛眼睛流到鼻子嘴巴里,好半晌,她才咳了几声呛出口水,狼狈的抬头。
傅晓雅站在三楼,手里拎着铁桶,得意的冲她笑。
“对不起,聂小姐,不知道你正好从这经过。”
素问将抖得厉害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傅晓雅转身进了屋内。
冰水渗透衣服,在寒冬寒冬十二月,侵袭着她的体温。她抖得厉害,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发紫的嘴唇咬在一起。
前辈们说过,你的眼泪不应向欺负你的人示弱,而是该为珍惜你的人流。可这一刻,聂素问还是想哭。
陆铮长时间在外执行任务,在这里她举目无亲,即使被人整得很惨,也总有人劝她要看开点,要理解支持他的工作。
部队似乎容不下她,连顾淮安都在为傅晓雅讲好话,她是傅中将的女儿,可她却缺少最基本的父爱,而聂素问就是一根没心没肺的小草,即使她的父母都不在身边,也可以任人打击,任人凌辱,因为她是陆铮的妻,是军嫂,就要无条件的忍,他们不会担心她也有不堪忍受的一天。
无所谓,都无所谓,她只要陆铮就够了,其他人,就当演戏好了。
当她拖着水淋淋的身躯回到家属楼时,被她经过的水泥小道上已经留下湿漉漉的一条印子。楼上的大姐出来晒被子,看到她从头湿到脚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小聂同志,你这是怎么了?”
素问的脸已经被冻得发青,说话都不利索了。
“大姐……”她哆嗦着唇,不安的侧过头。
“你不是去食堂吃饭了吗,怎么会弄成这样?”部队里也没有水塘啊。大姐深深的凝望着她,“要不要帮你打电话联系小陆?”
“告诉了又怎样?”素问虚弱的笑,“他也不会因为我放弃执行中的人物……”
“……”大姐盯了她半天,似乎张口想言又忍住了。
而素问神色平静的踏上了楼梯。
她回去的当晚就发了高烧,一个人在屋里病得人事不知,连打电话都不知打给谁。
后来醒过来的时候在部队卫生院挂水,顾淮安安静的坐在她床头,狭长的凤眼里光芒闪动。
“对不起。”
看到她醒来,他的第一句竟是道歉。
素问有气无力的看着他,没说话。
“我知道有人给你浇了一桶冰水。”
又怎样呢?难道他还能处理了傅中将的女儿?
素问神色厌倦的侧过头,似乎是困了,又想睡了。
背后,顾淮安沉默了一会,说:“我帮你联系了陆铮,过两天他应该就会回来了。”
病床这头,素问讥讽的一笑。一场大病换他早日归来,她倒没有折本。
时近元旦,又一年倏然流过。
顾淮安说过近期陆铮会回来,但这之前,她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她的手机,也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人打给她。
换言之,可以说,没有任何人想起过她。
孤家寡人的聂素问蓦然发现:到了这边来以后,她竟然不曾有一个朋友。
开始想念周沫的没心没肺,也许她的话是对的:女人啊,千万别为了男人不管不顾抛弃一切,因为到头来永远只有你一人暗自垂泪。
自那次冰水事件后,她开始深居简出,以避免不知什么时候兜头浇下的不明液体,无聊的时候就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不知名的远方,拿着手机,一次次拨通陆铮的电话,却总是在未接通前匆匆挂掉。
因为明知道不会有人接听,在被别人粉碎梦想前,不如自己先掐灭。
元旦这天,家属楼张灯结彩,门卫处的同志拿来几串灯笼挂在门洞,楼上的大姐也一早开始贴红字,还拿了多余的几张来给素问。
素问反正没事干,从早上起来大扫除,之后就把这些喜庆的颜色挂的屋里到处都是。
做完这一切,她抱膝坐在阳台上,手里捏着根香烟,一个人慢慢吞吐。
烟是从陆铮遗留的外套口袋里找到的。以前她不会吸烟,亦不知烟的好处,只知烟草对身体危害极大,于是敬而远之。
这样漫长的时间,她连抽烟都学会了,可是陆铮呢,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部队里是禁炮竹的,远方不知什么地方点燃的庆祝礼花,从她这里居然也能看到。
她有点兴奋的踮起脚,只是当烟花散去那一刻,便更觉得失落。
虽然寂寞是一个可耻的词语,可是她确实很孤单,原来将自己的人生全部托付给另一个人,便如一根寄生草,脱离了寄主,便会没有根,没有呼吸。
又抽出一只烟,在漫天焰火中点燃,深深的吸上一口。
她想,也许应该要个孩子了,在自己完全失重之前,要一个孩子提醒她生活的真实。
这个念头刚刚一转,楼下传来了一阵皮鞋击在地上的脚步声,素问站起来,转过身。
陆铮风尘仆仆的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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