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示意她们口中的萧家小姐说的就是我,我莞尔一笑不置可否。
红衣女子对面,背对着我们看不到样貌的女子闻言道:“萧氏这一代,除了当今皇后就属庶女萧花儿最受萧丞相宠爱,与耶律休哥交好的想必就是这萧花儿了。”
我和衣娃互望一眼,默契地听了下去。
红衣丫鬟道:“我听公子说,这萧花儿是大辽有名的美人,不知美到何种程度竟连公子也不得求呢。”
那女子轻轻一叹,又道:“自古红颜多薄命,越是生的富贵越是身不由己,帝王权臣之家的女子难得真爱,不过都是些任人摆布的棋子,男人追求名利权势的牺牲品罢了。”女子言辞悲切,似乎有感而发。
红衣女子闻言劝道:“小姐,公子也是不得已,你莫要怪他。”
女子一笑道:“走吧,出来得久了想必大哥也等得急了。”
她们丢了些铜钱起身欲走,衣娃回头看去,我也十分好奇说话的女子是何人,待她转身看清样貌,我与衣娃均是一怔。
此女子生得十分美貌,眉眼间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清雅高贵。只是方才她们虽然说的是辽语,但听口音似乎不是京城人士,待看穿着打扮,似乎不是辽国人,我心生奇怪,她会是谁?
回去的路上,衣娃也有此怀疑,只是我俩全无头绪此人会是谁。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入了冬。
冬天不宜战事,各国都进入了休养生息的阶段。我知道耶律休哥快回来了,衣娃每天都在我耳边念叨着他的归期,殷殷期盼着他的归来,而我却有些莫名地惆怅起来,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想,大哥和耶律斜轸是不是也要回来了?间接听说,他们驻兵西南,也不知大哥的身体有没有完全养好。
这日抄完佛经,来到佛寺后院,看着满地落叶,平静的心思莫名地又起了几分惆怅。
忽听一人在身后道:“大半年没见,你清瘦了许多。”
我回头望去,竟意外看到了李继迁。
上次他没有为难我和衣娃,我犹自心存感激,此番再见,立时想到为上次那事道谢,便向他恭谦地施了一礼,道:“没想到能在此得见李将军,上次李将军走得匆忙,花儿还未来得及向李将军言谢。”
李继迁故意问道:“谢我什么?”
“谢李将军深明大义,不与我等小女子斤斤计较。”我眨了眨眼道。
李继迁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方叹:“你谢的太早了些,这次我真的是来求亲的。”
我尚未来得及接话,便听他又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想必觉得只要不是你和衣娃谁都行。”
我沉默不语,他又道:“人都是自私的,你有你的自私,我也有我的。”
“那只好互相体谅。”我道。
“看来这大半年你经历了许多,锋芒也学会了隐藏。”他道。
我笑:“人都会长大。”
“你这半年的经历我倒也略有所闻,如今辽国上下都把你当巾帼英雄,若得不到你首肯,我即便强求,也求不得了。”他云淡风轻地说出了让我心生不好预感的话。
难道他还没有对我死心?
“我方才也说了,是人都有私心,我自然也有我的。”他笑着重复了我方才的话,“我们只好互相体谅。”
我只觉他话中有话。
他幽幽看了我一会儿,再未说什么,转身离去。
我深感不安,总觉得他突然来找我是想透露什么信息。匆忙进宫问过姐姐,方才得知,如今李继迁势力如日中天,辽国为了与他交好,皇上已拟旨意欲封其为西夏王,并赐婚与他。
他此次前来辽国的目的之一却如他所言是为了与辽国缔结姻亲关系。而皇上认为,耶律衣娃则是当下最好的人选。皇上今日就会派人去北院大王府中颁布旨意,已无转圜余地。姐姐虽没有明言,言下之意却提醒我别再逞强蹚这趟浑水。
我懂姐姐的意思,更明白李继迁为什么特意来告诉我这件事,他正是想我去蹚这趟浑水,而我的确无法置身事外。
在宫门口追上了去北院大王府宣旨的公公,我骗了宣旨公公说皇后有事急寻于他。
我出来时,姐姐已去了皇上那里,届时宣旨公公等不到姐姐必会拖延些时间。我则趁此机会跑去北院大王府去找衣娃,没想到刚巧看到衣娃在收拾行李。
问过之后才知道,衣娃昨日便已暗中得知了赐婚的消息,她一整晚没睡,最终下定决心,打算去边境寻我大哥。
见衣娃心意已决,我没有多做阻拦,只是路途艰险,还是有些担心她的安危,便问她为何不去找她大哥耶律休哥?
衣娃说,与其让耶律休哥为难,还不如去找大哥萧目朗将生米煮成熟饭,就再没人能逼她嫁给李继迁。
我以前没看出来衣娃对大哥也有心,而今听她这句话,竟为大哥多年痴心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而开心不已。喜悦地帮她一起准备好了东西,偷偷将她送出城去。
临行前,她拉着我的手支支吾吾地问:“你大哥……”见她欲言又止扭扭捏捏,我有心想问她要说什么,却还是忍了下来等她自己开口。
她犹豫了半天,终于半咬着下唇问出了口:“你大哥他喜不喜欢我?”
这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衣娃竟然不知道?!
吃惊之余,我才明白,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哥虽然对衣娃百依百顺却木讷得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心思坦白说明,以至于一个患得患失,一个还以为自己一直是单相思。不知该说衣娃隐藏得太好,还是该叹她不会表达,这样一双小儿女,明明心系对方,却还在一直疑惑着对方喜不喜欢自己。可我听到衣娃这句话时仍旧是喜悦大于惊讶,忍不住欢喜地抱住了衣娃,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大哥喜欢你好多年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单相思,为此总一个人喝闷酒。”
衣娃咯咯笑了起来,我也笑。
她翻身上马,向我挥手道别。
一直看着她与数名侍卫乔装打扮,一路策马疾驰出了城,直到看不见了,我才折返回家。心想闯下这么大的祸,有的苦吃了,虽明知会吃些苦头,却因为衣娃临行前的那句话觉得分外开心。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修书一封给大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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