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院中,江浦站在树下远远地看着。
他没有进门来,只是隔着众人,看着全身盛装打扮的江雪歌,不知道是不是血脉里有血缘的相系,又或者是那一身玫红嫁衣,也映红了他的眼睛,这些年来的种种回忆,一起涌上江浦的心头,他从来就没想过,这个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的女儿,如今竟是这般给他涨脸,沉稳聪慧,不娇不燥,却是比那个他从小就放在心尖上疼爱的江夜月要强上了许多!
想起那个令他付出了父爱却让他失望二姑娘,江浦终是长叹一声,江夜月如今只是个庶女,又名声有损,还被丘家给退了亲,将来若是想要找个好的婆家,怕是有些困难……如果江雪歌嫁入王府后,能宽厚一些,让江夜月也入王府……
江雪歌一转头,便是看见了站在院中的江浦,他站在那里,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自己,脸上带着微微深沉的幽暗,嘴角却是又诡异地勾起,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江雪歌透过珠帘看着江浦,想起过去种种,一时间百般滋味也是涌上心头,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或许,他心里对自己还是有着几分父爱吧!可就算是有,也抵不过江府的体面,江府的容耀来得更多!
微微垂下眼帘,江雪歌叹了一口气,终归心里还是有着几分介怀,因此她并没有上前去磕头拜别,江浦却是换上一副慈父之态走了过来,“好孩子,时辰快到了,再整理一下,王府来接亲的人已经到了府门处,不好让人久等,为父这就送你出去吧。”
江浦说着,从灵儿捧着的盘子里亲自拿过那一顶玫红镶金的盖头,慢慢地,盖在了江雪歌的头上。
玫锦盖头透着蒙胧的光,江雪歌隐隐看着身边交错的人影,却只觉得心中泛起一股子酸涩和凉意,若是她今儿个嫁的是方家,身份只是个小妾,江家还会这样兴师动众的为她筹办婚礼么?还会一片喜气洋洋的送她出嫁么?老太太和江浦还会亲自来送她么?
乐鼓齐呜,鞭炮震天,外面暄闹声越来越近,江雪歌忍下眼中的湿意,由着喜婆扶着她出了闺房的大门。
从今天起,她便不再是这个江府里无足轻重的嫡长女,不再是江府能再随意拿捏算计的嫡长女,更不再是江府拿着去换取利益的牺牲品!而是权势滔天的镇南王府——世子侧妃!战功赫赫的北风烈门媒正娶的——平妻!
那个第一次见面时,狠凌地盯着自己的男子!那个第二次见面时,急切地冲到庙里救下自己的男子!那个第三次见面时,为她作证相助的男子!那个第四次见面时,泪流满面求着自己留下来的男子!
那个在她生死之际承诺过要与她首望相助的男子!
从今往后,那个男子便是她的天,便是与她相依相首一辈子的夫君,或许他不是最好的,可他却是自己在这个时代,遇到过对她最好的男子。
或许,成为他的妻子,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东院大门口停了一顶描金绣喜的大轿,宽大,华贵!
喜婆和陪嫁丫头灵儿扶了江雪歌慢慢向大轿走去。
外头有礼仪司唱喊,“请——小姐拜别亲人,从今嫁作他人妇,跪谢,养育亲恩!”
江雪歌缓缓跪了下去,向着老太太和江浦行了拜别礼。
老太太看着江雪歌身披嫁衣,还是略红了红眼眶。
江浦勾着嘴角,那脸上的笑始终有些意味不明,却仍是透着浓浓的喜色。
待拜完,这边礼司又唱道:“请——小姐着苹果,捧如意,从今后日子红红火火,平安如意!”
这些礼不过都是祈吉祥之兆,如若今天江雪歌出嫁只是做为一个上不得如面的妾室,这些寓意吉祥的东西自是不必为她准备。
这边喜婆拿了一个苹果,一个玉如意塞到了江雪歌的手中,要她一定要拿住了,并说着,“新娘子,这可是来日生活的吉祥如意,万万不能掉了摔了,若是碎了破了,可就大大不吉利呢。”
听着喜婆在红锦盖头外面叮嘱,江雪歌便是握着那两样东西,点了点头。
谁知道她手中的苹果才刚刚拿住,旁边不知道有什么人,忽然之间就狠狠地撞了过来!
江雪歌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一旁眼疾手快的灵儿给一把扶住,可手中的那颗苹果却“咚”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又咕噜噜地滚远……
所有观礼的宾客以及王府来迎亲的人都看到了,锣鼓喧天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众人惊诧地看着这一幕,喜婆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而老太太和江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江黄氏则捂着嘴和诧异的四老爷一起直接看向那个冲撞过来的人,那人穿了一身的素白罗裙,仿佛人家在行喜事,她却在办丧事一般,头上别着几朵小白花,脸上却覆了一层厚厚的白粉,配着那消瘦的单薄身子,越发的弱不禁风,更越发的惨白似鬼!
而她脸上此时却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口中连连告罪,“对不起,对不起,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是想过来祝贺你出嫁的,我这两日风寒没好,才一时没站稳撞到了你,可苹果现在破了,这可如何是好?大姐姐如今这般风光出嫁,这将来万一破了吉祥平安,家无宁日,可真真是不好了,可大姐姐却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大姐姐自己以前做下了伤天害理的事,却还能这样风光出嫁,实在是你自己将自己的吉利平安给破掉的,根本怨不得旁人,呀,大姐姐,你可千万恼了再打我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江雪歌透过丝锦盖头的边缘,冷冷地看着那个一身素白裙角的白色绣鞋的身影,不用抬头看,也知道这个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江家除了那个刻薄,善忌,见不得自己好的江夜月,还会是谁!
喜婆是王府请来的,虽没见过江夜月,不过却凭着王府的势,开口便是不客气的道:“这是谁家不懂规矩的小丫头,明明知道今儿个是我们世子侧妃出阁的大喜日子,居然敢穿这一身白的来冲煞,这是在给谁戴孝呢?难不成是眼馋我们世子侧妃的位置,自己也想上赶着往王府里边凑?哼!可你也得问问我们世子爷愿意不愿意,就你那排骨精似的模样,我们王府里的打扫丫头都长得比你好,你也配在这里来给我们世子侧妃上眼药?”
江夜月被这喜婆这样不给脸的一通骂,顿时气得浑身颤抖,张口便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骂我,我在和我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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