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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症等候在青春经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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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的痕迹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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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掩耳盗铃般地去盯着晓月看,可是当发现彼此察觉的时候却又总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嘴脸。最煎熬的就是大炮,他坐在第一排,每次回头总会被许多双眼睛盯着,可是他每次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回头,当和我或者石头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的额头一下子就渗出汗水来,然后重新盯着黑板心不在焉。

    时光就这样在望城明暗交辉的无数个傍晚和清晨间流逝,街角的弄堂里景物依旧。这个世界改变了什么吗?我常常这样问自己,我知道这个世界沿着不变的轨道顽强地滑行着,可是我们变得再也不快乐。

    大炮开始一个人回去,我和石头每次目送着他的背影在昏黄的傍晚离去,然后我们骑着自行车在望城的大街小巷穿行,一直到郊外去,石头给我们的出行安上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听风声。可是我们都清楚我们只是想听听自己心里寂寞的呼吸。大炮可以用无休无止的做题来埋葬内心的虚浮,而我们只有在夜风掠过望城上空的时候一同沉沦。

    2007年的元旦到了,学校放三天假,在这三天的假期里石头认识了猫头鹰。岁月如果没有忧愁地从青春的脉络里流过那是好还是坏?

    石头的篮球打得很臭,但他的桌球技术确实了得。他曾经只用一只手就打赢了我。三天的假里他有太多的时间泡在桌球室。直到今天对于石头的转变我都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三天石头和她妈妈说是在我这看书,我努力帮他圆着这个谎,他的母亲对我是深信不疑的,而我利用这种信任肆意欺骗。

    石头的桌球打得太好,他最终打赢了猫头鹰,他永远是那种不知道退缩的人。他连赢了猫头鹰七场,猫头鹰最终将球杆狠狠砸在自己的膝盖上折成两截。石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他气定神闲地再玩了两局,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晚的十点了这才走出球室。外面的空气很冷,月亮蒙在云层里,石头将围巾紧了紧。然后几束强光灯打在石头的脸上,石头下意识用双手遮住眼睛。

    猫头鹰狠加油门,将摩托车如标枪一般插在石头跟前,摩托车的后轮离开地面还在飞速旋转着。

    周围满满的一圈都是亮着灯的摩托,猫头鹰用不容商量的语气对石头说,要不加入我们,要不从望城消失。

    我,石头,晓月,还有大炮从小到大都是规规矩矩的,我以为我们会这样规规矩矩一辈子下去,我从小就是胆小的,我总怕惹事,我真的不想惹上任何麻烦。可是石头不怕,他的性格里有无畏的因子。

    石头对猫头鹰笑了笑,然后点点头,算是答应。这是石头人生的转折,我知道石头只是倔强,因为他在那个时刻看见了小岛。小岛的目光微微上扬插进昏黄的月色之中。

    石头就这样走进了望城的边缘,那个恐高的石头渐渐走进我们的回忆。一切都如同一幅遥远的画卷,它展开的时候已经风干了墨迹。

    猫头鹰送了石头一辆摩托,从此以后校园里不再是小岛一个人的天下了。石头要送我上学放学,可是我再也不愿意了,我始终喜欢清静。我拒绝石头的时候,石头默默地低下头,我知道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苛求。

    石头将油门扯得很大,声音就像防空警报一样声嘶力竭地响,我知道他还是恐高,还是不敢过桥。他这样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就像我一样,我的恐惧慢慢滋生开来,像噩梦一样。

    也许这才是真实的我, 懦弱胆怯。对于这个纷繁的世界我的心总是得不到安宁。情况真是糟透了,我总是觉得自己的双手沾满了罪恶,那些离我远去的人,不管朋友也好形同陌路的陌生客也罢,我是从不会得罪人,这么多年来也没有敌人。可是那些曾经的笑容却变成了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回来,我的生活像掉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周围的万物都成了我恐惧的源头,那种万事皆恐惧的生活真是连地狱都不如。我不敢买零食,怕零食里面有慢性的毒药,我不敢单独外出,怕自己被卷进不可预料的阴谋。这些恐惧是可笑的,可是经过我意识无聊的渲染却成了可能的而且是极有可能的存在。

    我不敢让爸妈知道这些,也不敢让朋友知道,包括石头他们。我宁可一个人疯掉也不愿成为别人的笑料谈资,那种心情是没人可以理解的,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的,哪怕是个悲剧也只有我自己演下去。

    望城只是精神病院却没有心理医生,那时候我很单纯地告诉自己上大学要去大城市,因为那里有心理医生,那里没有嘲笑。那里的人们可以接受我这个心理不健全的人。

    小岛喜欢将白衬衫的袖口微微卷在肘上,额前的刘海遮住眉毛。我在那时候还不知道为什么晓月会喜欢小岛,那就像是一个谜,当被结果的假象迷惑之时,我只是远远地逃避。逃避晓月。

    石头那天没有骑摩托,他和以前(这个词用的我很伤感,仿佛时间带走了什么)一样站在我家的楼下等我。我见到他整个脑海里短暂性的空白一片。

    他朝车棚走过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可是那种不一样就像时间微妙地重组了一般,是找不到一丝痕迹的。

    石头扶着那辆原先就属于他的自行车,他用劲地拍了拍黑色的坐垫,将声音不协调地拉扯大,馍馍,今天你带我走吧。

    我觉得浑身的血管被海绵堵塞了一般,低着头将车锁打开,然后和石头并肩推了一阵,头顶上人家花花绿绿的衣裤哗啦啦淌着水,在地上很快就结成了团团冰。我望着红石墙上简笔的涂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条弄堂如同睡去醒来一般,人间的烟火越升越高,蹲在屋檐下打水洗脸的人们将各种颜色的热水瓶一字排开。

    石头努了努嘴说,馍馍,你是不是讨厌我?

    我愣愣地站着,我不知道石头会这样问我,这个问题我从来都没有问过我自己,就像对晓月一样,她永远会是我的好朋友好妹妹,可是我却不愿意去接受她对我的渐渐远离。我们从小就是太规矩的孩子,只是这忽然间的转变让我有点素手无措。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石头的声音弱弱的。

    我听着石头的声音感觉难过填满了我的心肺,一路上我都试图说些什么,可是一路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看着石头从我的后座上跳下来,看着他走上车棚石阶,我茫然地站着,仿佛全世界都沉浸到了海里,我再也呼吸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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