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承不承认,有时候经验比学历更重要,最尴尬的角色莫过于经验甚少、学历一般的求职者。而最尴尬的选择就是高不成低不就。
接连好几次的失败让我心情跌落到了低谷,仿佛就是刚毕业时找工作的情景再现:拼命奔波,到处投简历,每接到一个电话总觉得又多了一份希望,可是每一次的一句“你先回去等我们消息”总将我点希望的火苗给扑灭,每天都过得很不踏实,担心口袋里的钱就这样子一点点花光,然后不知道怎么办?
异乡孤客,我突然间很想家人,很想若兰那堆朋友。
我来这里时家里还不知道,到厦门后我换了一张电话卡,在宿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只是说在厦门找到了一份好的工作,妈妈听了很高兴,一再交代我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
给若兰打电话的时候,我被她骂了一通,她骂我不长脑袋,出了事情也不知道说一声,就知道一声不吭的走了,接着她骂我没良心,说一点也不顾虑她的感受……骂着骂着她就哭了。
我抓着电话,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的,可是像口痰卡在喉咙间,一句话愣是说不出来。她哭了多久我就拿着电话听了有多久。
最后她说了一句,“你怎么一声不吭的?挂电话了?”
有时候我真跟不上她的思维,我以为我打电话给我她会问我我过得怎样?在这里找到工作了没有云云,未曾想她去骂了我一通,然后再反问我一句我怎么没答复?
“没。”我闷闷地回了一句。
“哦,那我要挂电话了。”她的语气已经变得很轻松,如平日聊天神色无异。
一听她要挂电话,我急了。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身边,没有他的日子我觉得好不习惯。
“等……等一下。”
“嗯?”
“就是。。就是末凡他。。他怎样?”我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将这句话说得更加地隐晦些,索性就直问了。
“我刚刚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呢。没想到我一说要挂掉电话你就按捺不住了。既然你都选择离开了,就不要管那些了。”
“没,我就。。就随口问问。你不想告诉我我就不问了。”像是狐狸被踩到尾巴一般,我急于脱身。
我以为她不会说了,可她却开口了。
“他在宿舍外拦截了我好几回,我骗他你只是先回老家了。有一天他喝醉了酒,大半夜跑到宿舍来拼命地敲门,在哭嚷。邻居街坊意见很大,我昨天搬宿舍了。”
“不好意思,若兰,我……”
“我很早之前就想搬离那破宿舍了,要不是跟你还有个伴,我至于住那么破烂的地方吗?现在刚好称了我的意。就是。。就是。。那个许末凡,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真的,像个无助的孩子。我相信许父不是你害死的,但是你们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连我也隐瞒吗?”
我右手的手指指甲都抠到掌心的肉里,一五一十在电话里把当时的情景再现了一遍……
我不知道电话那端她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待我挂断电话时,掌心已渗出血滴……
在我到这里第八天,在奔往第15家公司面试道路上,终于接到了一个小广告公司的录取电话。
电话里头的人事很客气,还特意解释了说之所以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因为他们老板刚出差回来,一切要待他定夺。
薪资是按照我所提的,上班地点离我租的房子要搭20分钟左右的车程。早上八点半上班,八小时六天制,似乎听起来还不错。
但去的时候才发现事实与想象还是有偏差的。我应聘的是文案,但是所做的工作已经超出了文案的范畴,办公室谁要复印东西找我,谁要买咖啡也找我,甚至于他们中午叫餐的时候也让我帮他们叫。
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我的工作,有时候听起来像在做文员,有时候又像是在做秘书,有时候又像是跑腿的小妹。
我那老板是个闽南人,四五十岁,说话带有一口极重的闽南腔。有事没事的时候他经常喜欢哼一首闽南歌,进公司两天我就学会了一两句闽南话,真的,因为老板一生气开口闭口就是“赛呢母(与普通话TMD同意)”。
他每周都要开一次周会,让每个人交代这周都做了些什么事情,然后遇到什么样的困难,然后把下周的计划说给他听。在开会之前他总有一大堆的话要讲,但是之前的老员工告诉我说老板说话很土,他也就小学毕业。但是他想学那种大公司的老板管理员工一般,想炫耀自己的威风,尤其特喜欢招大学生给他打工。我想大概是因为这样子更可以抬高自己的身价。他现在要我每周给他写一篇演讲稿,然后在开会的时候他就可以对着那稿子长篇大论。
我一下子成了办公室人的公敌。
周六开会,大家最讨厌就是不能按时回家了。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领导要求的长篇大论,我怎敢逆了他的意?
并不是我有多爱这家公司,有多喜欢这儿的同事。我总觉得他们有明显的排外情绪,他们上班虽然用普通话,但是一到下班哪怕是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他们就用闽南话在那里叽里咕噜,我完全听不懂。
还有以前上班的时候我很喜欢自己的本职工作,但是在这里我的直属上司就老板,完全是小作坊的运营模式。全公司通共不过14个人,很多人把完全不属于我工作的事情全部压到我这里来,而且还是理所当然的态度。而相对的似乎没有人认同我的本职工作。
我突然间想起以前若兰和我说过,不是她一直想换工作,而是她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总受不了那些老员工对她颐指气使。当时我还很庆幸地说自己没碰到。
原来是时机还没到,只是这下到了。刚被这个指使泡完咖啡后,另外一个同事就有文件要复印了。
搁以前,我就算没拿文件盖过去,也会拽拽地顶上一句,“你自己没手啊”然后走开。
只是现在我必须保住这份工作,否则我不可能在信用卡还款日之前把款项还了。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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