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检查尸体？」秦淮重复了一遍安野的话。这意味着时间和资源的浪费，更何况一旦法医报告出来后，家属有权领回尸体，就算他们没领，尸体在一定期限后也会被送去火葬场。所以现在提出这个要求，是不是不太合理？
「嗯，我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安野抿唇道，「所有的暴力行为都直指犯罪人的犯罪目的，但我们根本对此一无所知。起码……他为什么开始作案，得弄清楚。」
侧写精神疾病犯罪者时可以将犯罪动机归因于病理性，但他们这次遇见的连环杀手明显神志清晰、冷酷残暴，具备负刑事责任的能力，那么就该把犯罪动机放在首位，如此才能更接近他……
「那我先和小艾联络……」秦淮打电话给负责交涉程序的艾篙。
电话很快接通，秦淮将安野的想法和自己的顾虑简单地叙述了遍，艾篙表示她去询问，等他们回警局后答复他。
秦淮收起电话叹了口气：「小野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好。」安野微笑，如沐春风。
「真好呢，什么时候小野妹子也来拜托下我？什么事我都做噢！」陆桥河笑望着安野。
「那不如让安野先拜托下，让你闭嘴怎样？」林汐雾朝后视镜狠狠瞪眼。
「如果他愿意用他的嘴堵我的嘴，那我就闭。」陆桥河笑得很无耻。
「哈哈哈……」林汐雾对着卡在方向盘边上的手机道，「义哥，你听见了？」
「……」不断闪烁的信号灯加上间隙的沉默，气氛变得沉重，大家都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正义哥，你在啊？」陆桥河多少也感觉到些不妙，但他从不引起重视。
没人理他，又是一阵沉默。
就当大家以为他们的部长可能要挂断电话时，扩音器突然传出宗正义冰冰冷冷的声音。
「还有多久到？」他问。
「十分钟左右。」林汐雾看了看GPS，回答道。
「记得回来时买一些吃的，我刚为你们看了下警员食堂，估计不太合你们的口味。」电话那头传来艾篙的声音，她想起什么继续说，「对了，秦淮你那件事我问过了。王强的尸体已被他妻子领回去火葬，不过李立的尸体还停在检尸房。他们说明天一早李立的家人就到了，你有一晚上时间，运气真不错。」
「感激不尽。」秦淮温文有礼地道谢。
「义哥，你还有什么事吗？」艾篙问在自己身边的宗正义。
「让小野给我带杯奶茶。」宗正义的声音足够车里的人听见了。
「安野，你听见啦！」艾篙故作大声地告知。
「和他说知道了。」安野的声音也足够电话那头的宗正义听见了……
「那就这样！」艾篙挂断电话。
「咦真奇怪呢，明明电话是义哥的，为什么他要小艾传话呢？」魏武壮不解地问。
「这……」林汐雾小小声地问他，「义哥年初体检，空腹血糖6.5……」
「啊？」魏武壮大惊，「这是糖尿病吗？」
「嘘——」林汐雾赶紧噤声，她通过后视镜看见安野脸色都变了，「不是啦，还没得病，只是得控制下……」
「其实，糖尿病和糖分摄取量的关系至今还没有被证明完全相关。」秦淮以他的医学经历提出建议，「要防患于未然，还是得合理控制饮食量，多多运动，注意睡眠。」
「你等等，我拿只笔记一下……」安野掏出小本子，哗哗哗写下来，「多运动、控制食量……呃，最佳睡眠时间是几个小时？」
「十点前睡，八点前起。」秦淮有点被安野的举动吓到。
「吃的东西需要注意什么吗？」安野追问。
「基本上来说还是以素食为主，多吃鱼和菌菇类比较好……」秦淮推了推眼镜，「不过，部长不是还没得病吗？」
「病了就来不及了。」安野想起宗正义一看见蔬菜就皱眉的表情，对于一星期都希望三餐是牛排的人，吃素菜真是件困难的事……尽管他已经想尽各种办法改进宗正的饮食习惯，但对方总能想出各种花招让他失败，特别是一旦工作起来，宗正就喜欢把他调开一段时间趁机吃肉。比如刚才，艾篙说去过了员工食堂，让他们自己带饭解决晚饭问题，一定就是宗正的主意！
「小野妹子真辛苦。」陆桥河耸耸肩，「正义哥那糖分依赖症也该戒了，每次进他办公室都能闻到浓浓的巧克力味，让人嘴馋……」
「人在压力大的时候会想吃甜食，这是有科学依据的。」秦淮能想象处于部长那个位置的人，每天要面对许许多多的未知情况，特别是干他们这行，心理压力比想象得还大……他们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次行动都可能左右一条生命，无论是外界赋予、还是自身影响，复杂交织在一起的责任感，有时足以击垮刚强的意志力。
「也不完全是这样……嗯。」安野嘀咕。
「小野妹子，你说什么？」陆桥河好像听见了一些低喃。
「没、没什么。」安野迅速收起笔记本，侧过头望窗外风景，一副不想再说话的表情。
陆桥河挑眉也不再追问，翻出他的手机查阅短信，又是很多来自社会各个角落的「邀请」，他的私密约会就如同涓涓细流，川流不息、络绎不绝。
十分钟后，他们到了金都警局，在门口等候他们的警员将一行人领入特别设置办公室，里面布置了几块很大的移动黑板，还有一张足够大的圆桌，上面堆满了这次案件的相关资料。宗正义和艾篙正坐在那里查阅资料，看见他们进门招呼众人坐下。
「秦淮去做尸检，结束后过来。」安野给宗正报告一下组员的行踪，边说边提起手，把提着的东西递给他，「还有这个，你少喝点。」
「避风塘奶茶……真好。」艾篙做出羡慕的表情。
「你也有，每人一份！」陆桥河放了一杯在艾篙面前，自己拿着他的那杯喝的津津有味。
宗正义点头表示感谢，喝了口便询问起案情，「去新现场后，你们有发现吗？」
「凶手想从受害者那里获取信息，是目的犯罪。」安野一句话将他们的发现总结。
「他扮演或从事某个易于进入我们生活的职业，从他的犯罪工具来看，后者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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