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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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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诈尸]

    尸体被抬了回去,一路上遮遮掩掩地避着人走,魏时拿出一根烟递给跟他并肩的老头,老头摆了摆手,没接过去,“年纪轻轻的,抽什么烟,把人的精气神都耗了。”

    魏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觉得挺新鲜。

    其实他也不是经常抽,只是觉得现在自己这身体状况,抽几根提个神,他觉得自己脚一抖一抖的,随时会摔在地上,晕过去。

    魏时勉强地跟老头搭话,“你老贵姓?”

    老头走得蛮稳当,“姓潘,你叫我潘老头就行了。”转头又问,“你师父是哪个?”魏时张开嘴正要回答,老头又摆了下手,“先比说,让我猜一猜,是不是徐老三?”

    魏时嘴里的烟差点掉地上,惊讶地看着他,“你老怎么知道?”

    潘老头笑了笑,“我猜对了吧,我一看你用的那个符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那个符没几个人会用,徐老三就是一个,他怎么连‘拜门子’都没教你啰。”

    魏时有点懵,“什么是‘拜门子’?”

    潘老头又做了一遍刚才那个奇怪的手势,“每门每派都有自己的‘拜门子’,徐老三大概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是湘北那边苗家的。”

    魏时明白了,这‘拜门子’就跟“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这些切口差不多,“我师父人都不晓得跑哪去了。”

    潘老头点了下头,“他一直都是这个脾气。”

    两个人边走边说,一会儿就进了村,到了那家人的屋里。

    这家人人口也简单,两口子还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就剩下个儿子,儿子叫郑涛,就在附近那所师范旁边的街上开了个麻辣烫的店子,生意还凑合,郑涛一般就住在店子里,前不久还兴冲冲地跑回来说已经谈了个女朋友,过几天带回家给父母过个眼。

    魏时听着两口子哭哭啼啼地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听完了,魏时就提出要到郑涛开的那个麻辣烫店子,还有发现尸体的地方去看一圈,摸摸情况,老郑带路,魏时跟潘老头跟在后面。一出门,魏时就一个哆嗦,刚才喝了几大杯热水好不容易暖和过来的身体又开始往外冒冷气,魏时好像能听到嘶嘶地细微风声。

    潘老头在旁边说,“小魏,你现在这样不行啊,罡火太低了。”

    魏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不是没办法,总不能丢下……不管。”中间那两个字含糊过去了,谁也没听清楚。

    旁边的老郑听到魏时这么说,满脸感激,魏时不好意思告诉他,那省略号代表的其实是魏昕,跟他儿子郑涛没什么关系。

    七拐八弯的到了街上,魏时一看,这地方他来过,罗志勇就住在这。

    附近的学校已经陆陆续续放假了,街上人不多,两边的店子也没什么生意,坐在店里面的老板都有点无精打采。老郑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家关上门的铺面前,魏时看到门上贴着一张招租广告。

    老郑在旁边解释说,“空着也是空着……”

    魏时点了头,确实是这样,活人总要把日子接着过下去。

    铺面很小,魏时觉得顶多放两三张桌子,里面还有一些厨具桌椅,地上还有一些菜叶残渣,门一打开了,魏时就闻到了一股怪味,不是食物腐败,泔水垃圾的臭味,而是一股子带点腥气的泥巴味。

    魏时在屋子里看了一下,“好重的阴气。”

    潘老头没接话,他还真打算当个旁观者了,魏时看到角落里有一小滩黑水,他扶着墙,弯下腰,拿出一张黄符纸沾了点黑水,那张黄符纸立刻变得湿漉漉的,好像快渗出水了,魏时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

    老郑在旁边一脸紧张。

    魏时直起腰,声音有些沙哑地说,“走吧。”

    出了门,老郑在落锁,魏时就看着街上的人,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矮小背影,正急匆匆地走着,看起去像是罗志勇,魏时刚要喊他,人已经拐到一条小巷子里去了。

    魏时也就没追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发现郑涛尸体的地方是在江边大道,就在镇江阁附近,很不巧,居然就在鬼市边上,当老郑把魏时带到地方的时候,魏时愣了好一会儿,嘴里喃喃地说,“没想到会死在这儿……”

    死在这儿,问题就大了。

    魏时想了一会,又抽了根烟,慢慢地说,“老郑你先回去,你儿子的死因有问题,我还要先查个头绪出来再想办法让他入土,你再买副棺材把郑涛的尸体先放好了,背上那张黄符纸千万别撕下来。”

    老郑不肯走,显然是被吓怕了。

    魏时再三做了保证,又把潘老头推了出去才总算把人哄走了。

    魏时松了口气,先到附近的一家路边诊所吊了瓶水,三个小时之后,又照猫画虎地用随身带着的“家当”画了张黄符纸,准备好了之后才重新出发。

    一路顺利的到了坟地。

    坟地上静悄悄的,无声无息,魏时小心地避开自己画下的镇尸符,开始挖坟,泥土松软,时不时碰到了几块小石头,魏时累得一身汗,口里呼呼地出白气,费了一把子力气,总算把坟挖开了,露出了里面黑色的棺材。

    魏时把棺材上的粘土推开,深呼吸了一下,把心里的激动压下去,才抖着手开始掀棺材盖,沉重的吱呀声在空旷的山林间响起,让人牙酸,魏昕就安静地躺在里面,魏时手一松,手里举起的棺材盖差点掉下去。

    他吃力地把棺材盖推开,沾满了泥巴的手,慢慢地伸到了魏昕的鼻子下面,没有呼吸,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魏时直挺挺的跪在坟地里,突然就哭了起来,哭了几声,用衣袖擦了把脸,撑着膝盖站起来。

    天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冷过,好像再也不会出太阳了一样。

    魏时拿出那张黄符纸贴在了魏昕的印堂上,他里面穿着寿衣,为了遮掩外面又套了一件怪里怪气的黑袍子,走在路上怕也会吓到一些胆子小一点的。

    魏时抱着魏昕僵冷的尸身,把他从棺材里拖出来,把他夹在树和自己中间,七倒八歪的勉强站着,魏时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小铜铃铛,铃铛里面却是空空的,根本发不出声音,他不以为意,把铜铃铛轻轻地摇了几下,魏昕动了起来,自己站稳了。

    这个铜铃铛是“阴铃”,活人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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