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已经很晚了,钱程悄悄地把自己买的一块肉夹馍塞给了田素素,赔笑着说:“陛下睡了吧,这个很好吃,我特意带回来的,让厨房热热给陛下当早膳。”
田素素喜滋滋地收下了,叹息着说:“大人总算对陛下上了一回心,难得啊难得。”
这话钱程听着有些不对劲,好像她是个多么忘恩负义的人,她刚想好好和田素素争论一下,却见田素素快活地拿着肉夹馍往厨房去了,说是明天要给景恒之一个惊喜。
这一晚钱程睡得十分安稳,一夜无梦,以至于她一大早就醒了过来,自己在屋子里收拾停当,想要早点为裴子余送行,打开门一看,她顿时愣住了,只见裴子余和衣坐在门口,身上盖着一条大棉袄,头歪靠在门框上,睡得正香呢。
这一刹那,钱程不知道自己浮上心头的是什么感觉,感动?心疼?怜惜?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
一旁的侍卫跑了过来,尴尬地说:“钱大人,将军一定要守在这里,说是怕你不见了,我们怎么劝都不听,这都两夜了。”
裴子余骤然抖动了一下,茫然睁开眼睛,惊跳了起来,尴尬万分:“阿程,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我只是……只是在这里眯一会儿。”
钱程怔怔地看着他,忽然生气了起来:“裴子余,你怎么好像小孩子一样!我还等着你凯旋归来呢,你怎么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
“我没有!”裴子余顿时慌了,“我睡得很香,真的,让我睡在别的地方我才睡不着呢,一直怕你不见了。”
“不会的,我不会不见了,”钱程认真地看着他,举起手发誓说,“要是我突然不见了,就罚我以后一辈子都是个穷光蛋!”
裴子余走了,钱程终于明白了那些将士们家属的心情了,望眼欲穿、牵肠挂肚,恨不能象孙悟空一样,化身成一只虫子,飞到裴子余的身边,去看看他是不是平安无恙。
虽然裴子余作为中军主帅,受伤阵亡的概率几乎为零,可她还是心神不宁,再也没有心思去四处游走,一直跟在景恒之的身旁,听着最新的战报。
田素素被景恒之安排贴身伺候钱程,钱程暗暗叫苦,推拒了半天,说是男女授受不亲,景恒之听了却只是看着她笑而不语,看得钱程心里一阵阵地发慌。
田素素在一旁掩着嘴笑得像只小狐狸:“大人,你客气什么,我本来就是陛下赏给你的侍婢,每日盼着大人把我扶正做夫人呢,谁敢说什么授受不亲,瞧我撕了他的嘴。”
钱程瞟了一眼木头一样站着的李逸,心想:好了,这下连李逸都得罪了。
战报每日三趟送到景恒之案前,一开始西北军推进顺利,小股军队在和乌孙军正面冲击之下佯败,乌孙军追击后入伏,被西北军打得落花流水,一直从汾城追击到天水城下。然后一到两城之间的空旷地带,乌孙骑兵的优势明显,快进突出,不一会儿便把西北军甩开。
战事胶着了两天,翁归逖率军数次和西北军正面交锋,各有损伤,而翁归逖果然骁勇,数次出战都身先士卒,几乎把西北军中所有的将领都战了一番,差不多没人是他的对手。
战报一传到汾城,景恒之和钱程两人都忧心忡忡。钱程深怕裴子余忍不住亲自迎战,他的手伤还没全好,万一有个闪失就糟了。
“陛下,不如你让我去前线,那翁归逖最恨我,我去挑拨几句,说不定就能引得他方寸大乱。”钱程献策。
景恒之哪里敢让她去干这种事情,思忖片刻道:“既然他恨你,那就好办,你放心,不出三日,我让他丢了天水城。”
景恒之也已经有两日几乎没合眼,一直和留守的战将研究军情,既要防备封城的邬赫逖大军攻击汾城,也要派兵时刻注意封城动向,怕他们援驰天水。
钱程听了忍不住想笑,却又怕刺伤了景恒之的自尊心,憋得十分辛苦:“恒之,你的牛皮只怕要吹爆,别说三天,我看再十天你也不一定能拿下天水。”
“我若是拿下了怎么办?”景恒之笑着问。
看着他阴险的笑容,钱程觉得有些不妥,缩了缩脖子:“我们做臣子的,怎么能和陛下打赌。”
景恒之的笑容慢慢地敛了起来,拂袖离开了大厅。
钱程一脸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向田素素抱怨说:“陛下这几日怎么越来越难伺候了,我这到底什么地方说错话了?”
田素素一个劲儿地乐:“大人,我觉得现在这样挺有意思的,我每天看着都很开心。”
钱程忍不住朝她挥了挥拳头,悻悻地说:“幸灾乐祸!”
过了三天,天水城果然传来捷报,翁归逖贸然往东南劫一队从乌孙进入大乾的商队,被李逸伏击,中了一箭,差点被俘;大乾赶来援驰的中原军从天水城的东南奇兵突现,和西北军一起两边夹击,大败天水的乌孙军,把大乾的军旗重新插在了天水城头。
只可惜奉命去拦截昭苏援军的一队人马被尹粟逖设伏大败,主将被俘,丢盔卸甲地逃回汾城,这一来一去,乌孙虽然吃了大亏,大乾也没有占到十足的便宜。
钱程中午的时候听到捷报,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吃了熊心豹胆和景恒之打赌,乐颠颠地跑去给景恒之道喜。景恒之正靠在软榻上小憩,这几日的殚精竭虑,再加上重伤初愈,让他的脸色都看起来有些青白。
钱程看着有些心疼,忍不住放轻了脚步,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退出去。
“阿程。”景恒之闭着眼睛,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钱程应了一声,拖了一个小圆榻坐在景恒之的身边。“恒之,子余大胜了,马上就可以回来了。”
景恒之应了一声说:“阿程,我很累。”
“那你歇一会。”钱程说。
“我睡不着,每天都在想一件头疼的事情。”景恒之的眉头微蹙,一副烦恼的样子。
钱程想了想,拖了一个小圆榻坐在景恒之的软榻头上,伸手帮他按摩着太阳穴:“这样好些了没有?我教你一个办法,你一定能马上睡着。”
“你说来听听。”景恒之享受着钱程的指尖,只觉得万分惬意。
“你闭上眼睛,想着忽然从天上掉下来一屋子的金子,金光闪闪,差点闪瞎了你的眼睛,这么多金子干什么呢?去买几个别庄,买几辆豪华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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