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丢了官,升格为老太爷的吴都保长,心里那份郁闷根本无法用言语言说。但为了不影响女儿和女婿的情绪和正常的生活,他唯有独自把这份遗憾深埋在心里。
后来吴都保长见吴泓认认真真的管起了家里的庶务,他心里既欣慰,同时又深感以女婿之才此举有些大材小用,暗暗的叹了好多回气。只不过他自己也知道,朝堂之上官员认命的事,自己就算是再踮着脚尖的去够去巴结,也是没有门道的,遂只好暗怀期盼的对女婿的行为先听之任之。
过完年没几天,就是柳叶的预产期。吴大姐一生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哪怕心里再清楚张天赐家为此已经准备的很充分了,但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于是便央告了柳氏,让下人送了自己去陈庄守着柳叶。
自从张家得知了柳叶怀孕以后,全家人便像供菩萨似的把柳叶好好的供着,任事都不让她操劳。因此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把个柳叶生生的养的是又白又胖的。
最初吴大姐和张天赐的娘都觉得,柳叶这样的状态是母子二人都身体好的象征,心里都是忍不住的喜欢和期盼。结果等到柳叶开始阵痛生产的时候,两人才发觉适得其反了。柳叶的骨盆本来就不宽,加上怀孕后吃的太好太胖,没有一点疑问的遇到了难产。
柳叶从发动后已经生了两天一夜,就算是有吴家拿来的老山参吊着气,还是好几次都差点因为脱力晕迷过去。为此张家上下和吴大姐紧张的一直不曾去休息,尤其是吴大姐,她是一面流着泪抱着柳叶的脑袋,一面低声的不断鼓励念叨让柳叶再坚持一下。
只是柳叶努力到最后,孩子的头始终卡在产道口下不来,张天赐的大姑妈见柳叶已经完全没力气了,她深怕折腾到最后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遂小声的和吴大姐与稳婆商量了一下,狠狠心亲自操起剪刀,小心翼翼的避开孩子的头,一剪子剪开了产道口。
柳叶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生产,此刻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状态,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利器给伤着了,但是她实在是没精力表示什么,只是低声的哼唧了一声,随即便听见有人又惊又喜的喊:“头出来了。”
张天赐的姑妈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帮柳叶剪开了产道口,她自己为此紧张的根本顾不得后续的事情。还好稳婆一直在她旁边,随着她的动作结束,顺势就轻轻拉了一下孩子的头,把孩子安全的带离了母体。
大约是孩子出生的时间拖太久了,他在母体里便因为羊水流光缺氧闷着了,所以孩子出生后虽然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但小脸已经被憋得有些青紫起来,就算是稳婆倒提着他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一下,他也没能发出声音。张家父子一直站在产房外,张木匠一听说孩子是这个状况,一下子便有些傻眼了。
张天赐耳朵听不见,但他见爹娘面色都很难看,心慌的如百爪挠心一般。好不容易才见亲爹流着泪和自己比划完产房里的实情,他立即不顾一切的就冲了进去。他一进门见妻子在岳母怀里还算是呼吸平稳,继而便转身来到稳婆面前,轻轻抱过胖乎乎的儿子,也不管他脸上身上都是没清理的血迹,鬼使神差的一低头,便如动物一般,伸出舌头先撬开孩子的嘴,紧接着便用舌头清扫了一遍孩子的口腔。随后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又嘴对嘴朝着孩子吸吮起来。
张天赐的娘和姑妈都被张天赐此举给吓着了,两人不约而同的以为张天赐是被刺激傻了,均想开口呵斥他,结果却意外的看见张天赐朝着地上吐出一口粘痰似的东西后,孩子的脸上随即慢慢退去了青紫,开始有了细细微微的呼吸。
稳婆一开始也被张天赐的突然之举给吓着了,等她回过神,张天赐已经做完了一切。她见孩子脸色转了过来,忙伸手接过孩子,再次轻拍了孩子的屁股一下,孩子随即发出了微弱的哭声,这一家人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张天赐的二姑妈本来要推着张天赐赶紧离开产房,但张天赐是个很执拗的人,他想着自己不进来也进来了,儿子看样子是没事了,他怎么也得确认一下妻子也没事才行。于是他拧着身子,愣是犟着走到柳叶身前,轻轻的拿衣袖擦了擦柳叶头上的虚汗,温柔的道:“娘子,咱们的儿子好着呢,你也要好好的才行啊。”
吴大姐经过长时间的紧张折腾,早已经疲惫不堪了,但是她依旧被女婿的举动感动了,她完全忘记了张天赐听不见,红肿着眼睛似是安慰自己,似是安慰张天赐的道:“姑爷你尽管放心吧,你们一家子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一切都会好好的。”
张天赐仿佛听懂了吴大姐的话一样,冲她重重的点点头道:“岳母您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说完这话他便死活要让吴大姐去休息,而自己则守在了柳叶和孩子身边再不肯离开。
柳叶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而张天赐也就这样继守候完生产又不眠不休的守了她一天一夜。因此等柳叶一睁开眼,张天赐只来得及冲她疲倦的一笑,便一头栽在床边上晕了过去。
吴家得到张家人托人报来的信,柳氏当即便带着柳妈妈和吴五姐连夜来了陈庄。这一众女眷们见柳叶母子都还没能恢复过来,又再次从吴大姐嘴里得知了当时生产时的凶险,无一不暗自庆幸还好有佛祖保佑了柳叶母子平安。于是乎她们一回到两河镇,在柳氏和吴大姐的带头下,吴家的女儿们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都纷纷去了清凉寺添香油钱。
吴泓和吴淑娴沟通完,因为心里没了任何纠结和负担,所以对家里的庶务很上心,接手的也就极顺利。正当一切都按步就班走上正轨的时候,随着雨季的第一场雨下来,吴泓却极为意外的接到了朝廷的起复旨意。
吴泓和吴都保长都很纳闷,不知这根本不当换届的档口,怎么自己家就会得到这样的旨意。老奸巨猾的吴都保长略一思索,厚厚的打赏了来传旨的人不说,还让吴淑娴赶紧备下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死活要留来传旨意的人吃饭。其实他却是借着酒盖脸,实施起了套话的行动。
一番你来我往的交流,吴家翁婿这才知道,这起复的缘由原来是因为在一处偏远的县城,去年新上任的县令太为苛刻当地的少数民族,由此引发当地的少数民族愤而反抗,杀死了那县令不说,还放火烧毁了县衙。关于动乱,朝廷倒是已经派了兵丁平息了,但却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去就任那县令一职,不知怎么的,就有人提起了吴泓在淮扬的所作所为。于是吏部分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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