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点脱了形。她紧绷的心弦,一直等到陈荣才和师爷邋邋遢遢的进了门,一下子便断了。她左右张望了半天,确定吴泓和天顺没和陈荣才一起回来,便一声不吭的一头栽在了桃叶身上。而吴淑娴这么一倒,她身后的柳妈妈也是当即就晕了过去。
话说这大水过后的淮扬城,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此刻虽不说家家都在办丧事,但也是十家里有五六家都在买白布。知州杨大人死了,盐仓宋监官也死了,这些吴淑娴都懒得听懒得理会,她此刻只是知道自己的男人也没回来。她一会儿想着吴泓别死了连尸首都找不着,一会儿又想吴泓死没死反正也没人亲眼得见,说不定他有可能侥幸逃生也不好说,因此她就不愿意让陈荣才这就安排丧事。
但在陈荣才和师爷眼里,这吴淑娴怕是被刺激的脑子不清楚了。于是两人和泰叔商量了一下,一面派人在县衙外院搭起孝棚,一面让吴六姐去劝说吴淑娴接受事实。顺便的,师爷想着自己好歹跟了吴泓一场,怎么得也要为他写最后一道折子,分说分说功过才是。
吴淑娴和所有人犟着又等了两天,她见跟着吴泓在堤坝上的小厮陆续的回来了三五个,但吴泓和天顺依旧没影子,这才不得不伤心的拿出了吴泓的一些旧衣物,放入空棺材内,接受办丧事。
吴家人口少,大双和小双都才一岁多,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体会不到什么是生离死别。吴淑娴不忍心让孩子跟着自己守灵受罪,遂含泪让两个孩子冲着空棺材磕了三个头,便让李氏和桃叶带他们下去好好照顾。
柳妈妈病倒了,而吴六姐生下小小也不过才双满月,自然也是不方便陪同吴淑娴守灵的,最后灵堂里只剩下吴淑娴一身孝服,无限凄楚的独自跪在那儿,冲前来吊唁的张县丞夫妇和周县尉夫妇等人答谢行礼。而陈荣才和泰叔,只能站在灵堂外的台阶下,极伤感的陪着她。
夜里掌了灯,吴淑娴让操劳了多日的陈荣才和泰叔也去休息,她一个人在灵前一面化着纸钱,一面回忆自己和吴泓短暂的婚姻历程。细细想来两人从不相识到有点相濡以沫的感觉,也不过是短短三年半都不到的时光。她越想就越伤心,那眼泪便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没多大功夫便浸湿了她的衣襟。
一阵风吹来,陶盆里的纸钱火光摇曳,吴淑娴恍惚间看见吴泓和天顺衣衫褴褛的走到眼前,她只感觉这是因为吴泓和天顺走的极不放心回来看亲人,遂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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