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和,还说要替娘告我一个‘忤逆’之罪。这事从来就不是我会干的,所以我想好好的问问娘,四姐这话都是从哪说起的?四姐大约是从娘的屋子里一出来,就来寻了我,莫非这些话是娘授意了四姐说的?”
柳氏心道坏了,自己虽然没有和四妹说过这话,但是当时自己的态度和意愿,都很不明确。四妹这个糊涂的,怕是有话柄落在了七妹这儿。想的这里,柳氏马上在脸上堆起笑,走到吴淑娴旁边坐下道:“七妹,你可是一直在娘身边看着的,你说为娘再怎么糊涂,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做过这种事?你四姐这个人,一向是个没脑子的,你们两不管怎么说,可是亲亲的两姊妹,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抬抬手就别计较了哈。”
吴四姐听了亲娘这话,一下子就急了,她不否认,自己是带着私心来找吴淑娴麻烦的,但她也的确是有替亲娘出口气的想法呀。她刚想上前替自己辩白几句,结果就见自家亲娘飞过来一个狠狠的眼神,遂急忙又闭了嘴。
亲眼看着自家亲娘,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糊涂,吴淑娴一点也不想轻轻地揭过这事,她似笑非笑的对亲娘道:“娘,我可不认为四姐是一时犯糊涂才说的这些话,今日这事,咱们娘三个要是不掰扯清楚,指不定哪一天,就又有人来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不是个东西忤逆亲娘呢。所以呀,为了不担这个恶名,当着四姐和下人们的面,还请娘您给我正一正名才是。”
柳氏自从嫁给吴都保长,也是在家里横着走了几十年的了。虽然最近这半年,她被吴都保长教训过几次,但她的脾气可并没有被完全消磨掉。面对强势的丈夫,她没有更多的办法,但是面对强势的小女儿,她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于是她听完吴淑娴的话,勃然变色道:“七妹你有完没完?杀人也不过头点地,我都说了,你四姐是脑子迷糊了在乱说话,你怎么还不依不饶了呢?”
吴四姐一看亲娘也翻脸了,马上又有了战斗力,她不屑的撇撇嘴叫道:“吴七妹,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这会儿可是当着我的面,你和娘说话都是如此不敬的,背地里,还不知娘吃了你多少气呢。看样子,我刚刚说要替娘告你忤逆,那可真正是一点也不冤枉你。”
吴淑娴被亲娘和四姐这几句话气得是肝疼,她两眼一眯,倒抽了一口冷气,正准备拿话反驳了回去。
不想吴都保长从镇公所回来吃午饭,进了二门就听说了吴四姐来书房找麻烦,他此刻正正的一脚跨进了书房。吴都保长寒着脸扫了吴四姐一眼,冷冷的道:“你不过是吴家嫁出门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你别以为你肚子里的那点子弯弯绕我不知道,你能撺掇了你那糊涂的娘为你出头,你以为你干的事就能瞒得过别人?”
柳氏和吴四姐一看吴都保长进来了,顿时都有点慌神,这母女俩不由自主的站靠在了一起,朝吴都保长行了礼。
吴淑娴面色略显苍白,也起身朝父亲行了礼。
随后,吴都保长眼睛定定的看着柳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我原以为你就算是再不聪明,也能明白个大是大非,结果看你这样行事,我还是高估了你啊。我吴家的七个女儿,个个都是你亲生的,先不说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话,你就算是偶尔偏向了谁一把,偏也就偏了吧,但你怎么还能干这种无中生有的事呀?”
一屋子的人,见吴都保长一副要发作柳氏的样子,海棠、桃叶和春杏,马上脚底抹油溜出了屋。而柳氏和吴四姐,心里都是虚的,遂战战兢兢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吴淑娴沉着脸,暗暗赞同亲爹对亲娘的评价,站在一边也不吭声。
吴都保长很有些痛心疾首的看了一圈这娘三个,随后指点了一下柳氏和吴四姐道:“实话和你们说,有关你私下给四妹钱的事,七妹什么也没有和我说过,这事我是从下人们的私下议论里听见的。而你们这娘两,一个黑心的,巴不得把娘家所有的好东西都挖走,一个愚蠢的,听了几句好话就忘了大是大非,真正是让我恨不得恨恨的拿板子打醒你们才好。结果我倒没狠下心来教训你们呢,你们俩倒好,居然合起伙的来给七妹安罪名找麻烦。七妹是我选的继承人,你们要是嫌我活的太长了想气死我,你们俩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吴淑娴见吴都保长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高,忙抬头向吴都保长看过去。只见吴都保长脸红脖子粗的说完这几句话,胸膛呼哧呼哧的直喘。她吓了一大跳,急忙拿起榻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凉茶走过去道:“爹,您别急,您先喝口水,有什么话好好说。”
吴都保长爱怜的看了下吴淑娴,身子一晃就往后倒,就这样,他嘴里还犹自挣扎着叫道:“传我的话下去,从此时此刻起,不许吴四妹再踏进我吴家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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