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吴泓想着自己离开家多日,这刚刚回来,理当去看看亲生父母。遂于早饭桌上,禀明了吴都保长和柳氏。
吴都保长素来欣赏有孝心的人,因他自己就是个孝子,所以他潜意识里觉得,凡是能有心孝敬长辈的人,良心就不会坏,因此极爽快的准许了吴泓的请求。末了他还不忘多嘱咐了柳氏一句,别忘了给吴泓备好看亲家的礼物。
自从确认了吴淑娴怀孕的事,吴家的内务便由柳氏接管了。本来丈母娘看女婿便是越看越欢喜的,尤其是面对吴泓这皮相好、脾气好,又还格外的知道上进的女婿,柳氏实在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小女婿。故而她嗔怪的看了丈夫一眼道:“这种事何须你提醒,我管了几十年的家了,这点子事人情来往我要是做不好,那也做不得这吴家的当家主母了。”
当着女儿、女婿的面,吴都保长并不想下柳氏的面子,他好脾气的笑笑道:“是了,这是我的小心处,太太你就别计较了。如今正好是农忙时分,姑爷既然要去看望亲家,那你还不赶紧的让柳妈妈下去准备,万一一会儿姑爷过去的晚了,亲家说不定就下田去了。”
柳氏心知此话说得在理,便不再纠缠啰嗦,带着柳妈妈急忙开了库房拿东西。
吴淑娴原犹豫着要不要和吴泓一起去李家,结果还没等她琢磨好,吴泓便开口对她道:“我听海棠说,前些日子你害喜吐的厉害,我想你今日还是不宜来回跑动,我一个人过去看看就回来,你就好好待在家吧。”
吴淑娴迟疑了一下道:“这不太好吧?”
吴泓笑笑道:“你现今情况特殊,也没什么好不好的,以后看望老人的日子还多着呢,再说吧。”
听闻女婿这般懂事体贴,吴都保长觉得老怀甚慰,遂笑着不言语。
柳氏想着女婿这次是高中后回来第一次去看望亲家,遂装了好些体面的礼物给他带回去李家。
吴泓前脚走出门,后脚吴淑娴便和父母说了昨晚两人商议的事。
吴都保长听完后,正思索着怎么和女儿说,自己已经求了安家帮忙给女婿秋后谋职位的事。不想柳氏抢先出言道:“七妹你这孩子,怎么说话不经过大脑啊?好不容易姑爷这里高中了,你不说鼓励着他去走仕途,反倒拖他的后腿让他消沉意志。那早知道如此,你爹爹何苦又花大价钱给他求好书院、好先生呢?”
吴淑娴原以为听了自己的话,反应最激烈的人恐怕是父亲,却不想母亲先给了自己一顿抢白。但想想母亲未必明白“同进士”的尴尬,于是她隐晦的解释道:“娘,您不知道,相公他殿试的排名很有些尴尬。我听人说,很多像相公这样殿试排名出身的进士,要想谋得一官半职是很难的。除非那进士的家里够得着有权势的官员,还得有足够的银钱打点,才有可能补一个八品或七品的官做。
可是咱们家认识的为官者,除了安姨父就没有别人了。先不说安姨父未必够的着能管事的京官,只说以咱们家这点子家底,就算是都拿出来,也未必够填哪些有权京官的牙缝。我想着与其这般,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做那不切实际的美梦。相公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不做官也已经有了出身,这地方上的人想来也不敢随便欺负咱们了,这样让他脚踏实地的好好过日子,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吴都保长虽然也觉得女儿的话有道理,但依旧极其郁闷的道:“谁人寒窗苦读参加科考,不想着有朝一日能出来为官?你说咱们老吴家也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到了你这一辈,才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点做官改变出身的影子,你哪能让姑爷说丢开手就丢开手?”
柳氏极其火大的给丈夫帮腔道:“七妹我给你说,你爹说的话那才是正理。你小小年纪经的事少,我们当父母的也不怪你虑事不周,但是后面有关姑爷的前程安排,你最好还是听你爹的话才是真的。老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可别犯糊涂。”
吴都保长见女儿一脸的不以为然,为了照顾孕妇的心情,他紧接着妻子的话忙描补道:“秋末姑爷能不能补到缺,不是你我父女两能说了算的。要不这样吧,只要姑爷没拿到任命公文,就让他去学一学治理铺面生意的经济学问,但是一旦姑爷有了任命公文,你切不可阻拦他的前程如何?”
吴淑娴虽然怀孕了行动力有些迟缓,但是她的脑子可是一点也不迟缓的,她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父亲一眼,笑道:“爹爹您和我说实话,您是不是已经托了关系帮相公谋职位了?”
吴都保长嘿嘿干笑了两声没说话。
柳氏白了女儿一大眼道:“这还用说,你爹爹一得了姑爷高中的消息,立刻就把家里的大部分银票送到了安家。听说你安姨父家的家宁被礼部尚书看中了,托人说和要将孙女许给家宁。我想你安姨妈和大表嫂,大约已经启程去了京城置房子,说不定年前或者年后,家宁就是礼部尚书的孙女婿了。如此这般,咱们家岂不是也和礼部尚书搭上了转角亲?再说家宁本来就在吏部任给事中,官员出缺他一准是最早知道的人之一,你说你和姑爷说的那疯话,不是自毁姑爷的前程是什么?”
吴淑娴私心里以为,做一个小小的七品官也未必就有多好,要是被分发到偏僻的县份,还不如在自己家做个闲散人来的自在。但是看父母这幅期盼的模样,只怕自己再多说什么,两人定会以为自己脑子有病。想想不论古今,似乎人人都想着做官才是读书人最好的出路,吴淑娴只好暗叹一口气,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为了不让吴泓一站出去,就对人情世故两眼一摸黑,吴淑娴耐着性子和父母道:“那就依你们说的办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不管相公能不能补到实缺出仕,他都应该多了解了解民生经济,所以我还是想让他去管一管铺子。虽说咱们家码头的铺子不大,但往来经营好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公要是能把铺子里的事都参详透彻了,这样子他将来不管干什么,我想他都会做到心中有底,好歹也算是为他出仕做官提前磨练了一番,不知爹爹您意下如何?”
吴都保长觉得女儿这话说的比较中听,他点点头深以为然的道:“你说的没错,我也听说过很多刚出道的官员,一下到地方就被人欺的,这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这些新上任的官员,不懂得经济学问和人情世故?所以你这么一说吧,我觉着也该让你六姐夫常来家里坐坐,他家里父子兄弟都是做县吏出身的,这关于官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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