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遂被张木匠聋儿子的聪明善良感动,自请下嫁了张家。而势力的吴家得知此消息深觉丢人,于前些天强行接回了外孙女。
大约是这年头娱乐资源太匮乏,而整天渴望生活里有些惊喜意外出现的男男女女们又太多了,所以有关柳叶的闲话便传的飞快。柳叶回家还没几天呢,两河镇上下不敢说人人都在对此议论,但起码也有百分之七十的人加入了传言的讨论,而那剩下百分之三十没参与讨论的人,不过是些不谙世事的小孩。
当然,吴淑娴父女两也很快得知了此事,但两人始终还是人微言轻能力有限了些,根本没法子封住这悠悠众口,唯有听后无奈叹气的份。
吴家经常出门办事的柳妈妈,也同时将这流言带给了柳氏和吴大姐。这母女两本来就为柳叶的反常安静头疼不已,结果一听到这消息,更加对柳叶的前途担心了起来。
吴淑娴父女回了家,一家子吃完晚饭便背着柳叶,开会商量起了柳叶的前途该何去何从才好。
才开始讨论事情,柳氏和吴大姐话里话外暗暗都说着,此事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皆源于解救的时候保密工作没做好,两人隐隐的都有些许埋怨的意思在内。
吴都保长本来就被这事搞得焦头烂额的,尤其是陈荣才的爹下午还带话来说,吴家的姻亲们,都因此事感受到了舆论的压力,他更加觉得自家丢人就算了,现在还愧对诸位亲家。所以他一听老妻和大女儿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的指着两人道:“别人都说‘人老成精’,可我怎么看你们娘俩这一把年纪了,反是越活越回去了呢?孩子胡闹出了事,首先就是因为当长辈的没有把她教育好,你们一个二个长辈不说反省反省自己的错处,反倒还在这里怨东怨西的,你们凭什么呀你们?
再者说关于解救保密这事,你们以为是那么简单容易摆平的事么?就算是我们家那些知情的亲眷们没人说闲话,姑且也算捕头和捕快们嘴紧也没人说什么,可是那陈庄的老老少少和张木匠一家有那么多嘴呢,他们亲眼看见我们家的人带回了叶儿,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对外说三道四的?张家买回来的媳妇被接走了,银子也跟着打了水漂,你们谁敢说那一家子就没有怨气发点牢骚啥的?或者你们娘俩以为,我真是那财大气粗手眼通天的人,我想封了谁的口就能封了谁的口?”
吴淑娴十分理解自己父亲的苦闷,她见父亲发怒,忙递了杯热茶过去。随即她眉头紧锁十分不满的对柳氏和吴大姐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娘和大姐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已经改变不了的事?那流言传过一阵,等有了新的八卦它自然就消停了,如今咱们家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想办法安顿好叶儿的将来!”
柳氏和吴大姐被吴都保长一顿呵斥吓着了,两人再也不敢多话,怏怏的坐在位子上,静静的等吴都保长和吴淑娴开口。
吴都保长面对这样的情形真是觉得心力憔悴,他闭着眼想了想,随后郁闷的道:“这事的影响太大也太坏,实在不行就把叶儿远远的送走吧。”
吴大姐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如何舍得让柳叶远走?何况还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把柳叶单独的送走,于是她立马出言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和不安。
吴淑娴无比烦闷的对吴大姐道:“要不这样,等过年五姐两口子回来的时候,请她们夫妇转回去时,带着你们母女一起去她们落脚的地方定居。以后大小事呢有五姐夫妇照应这你们,另外我再让账房给你们支些银子,拜托五姐夫在哪儿给你们买些地,再置所房子,以后你们娘俩就可以改头换面的在那里生活了。等再过两三年叶儿差不多忘了这件事,到时候再托付五姐帮她找个敦厚可靠的小伙子上门,这样你们娘俩以后也就生活有望了。”
吴大姐一辈子没离开过父母的羽翼,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带着柳叶去了陌生的地方该怎么生活。她刚想出言反对这个提议,结果柳氏先开了口对她道:“这法子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还好五妹两口子在那边也有些年了,大约也是有些根基的。想必在他们的看护帮助下,你们娘俩去了也不会受什么苦。”
吴都保长也紧接着对吴大姐道:“这也算是比较好的出路了,这条路无论对叶儿还是对你,如今都是最好的选择。”
吴大姐见父母都很赞许这意见,她也不敢再说出自己的想法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答应了一声。
话说吴家这边为柳叶的将来正发愁呢,张木匠一家却是从柳叶离开就陷入了愁云惨淡中。
眼看着衙门里的人带走了柳叶,张天赐无论父母怎么解释,他都不肯接受现实。他先是死活都要挣扎着去追柳叶,可他父母说啥都按着他不放他出去。
等人都走了,张木匠怕儿子想不开乱来,为此特意请人搬了自己的两个姐姐回来,四人一起轮番的劝说看守他。
张天赐的耳聋,是十岁时得了一场大病药物应用不当留下的后遗症,在这之前他也念过三年私塾,所以他不但嘴巴能说话手还能写字。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从不认为自己很差劲配不上柳叶。因了这种种的不服气和不甘心,张天赐一开始被禁闭家中,便不断的请求父母和姑妈让自己去找柳叶。后来见这四人不为所动,他便开始愤怒的进行绝食抗争。
张木匠其实也琢磨过,柳叶在这家里都好好的待了半个多月了,怎么会一下被带走呢?是不是有人怀着别样的目的在背后告了密?
他先是怀疑头一天来自己家订家具的陈斌,随后见陈斌果然来缴了定钱定制家具,又改为怀疑经常出门的隔壁家的。但他终究没有证据,除了私下里气闷指桑骂槐的骂几句以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后来眼看着张天赐意志坚决不吃不喝好几天了,张木匠便想自己家如今只有这么一个独子,要是儿子真的绝食死了,那老张家也就没指望了。于是他慌了神,无奈的和妻子、姐姐们商量了又商量,犹豫要不要去为儿子找吴家搏一搏。最好眼看儿子气若游丝了,他权衡再三,咬着牙壮着胆的换了身体面的衣服,准备去吴家试一试求婚。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