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这件事,他要拿到确实的证据,去提醒提醒自己的皇额娘。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十年,很多人都找不到了,更何况当年乾隆就查过,也没查出什么来,但是这次乾隆是让那些人立了军令状,查不出来就提头来见。
等到乾隆拿到确实的证据的时候,已经是年底十二月间了。
养心殿里烛火明灭,映着乾隆的脸色也是忽明忽暗。
“吴书来,摆驾慈宁宫!”
“尔康,今天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知己,什么叫做才华横溢,什么叫做见解独到,你所说的每一句诗词都能让人沉醉!”
晴儿本来正在慈宁宫的小花园和福尔康谈论诗词歌赋人生哲学,就远远看见一路提着灯笼的太监侍卫簇拥着乾隆的御辇进了慈宁宫。
“尔康,你先走吧,我要回去看看老佛爷!”
晴儿和福尔康分开后,急急忙忙往慈宁宫里跑,可到了慈宁宫正殿门口就被侍卫拦了下来,乾隆进门之前就下了旨,不准任何人打扰。
“皇帝,这么晚来可是有事?”太后本来正准备洗漱,就听见乾隆来了,这一年多乾隆请安也不是每天都到,怎么今天反而深夜来了?
“今天朕来是给皇额娘看些东西的!”乾隆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将手上的一叠宣纸递到了太后眼前。
太后不明所以的看了乾隆一眼,伸手接过后便翻看起来,看了几页之后,脸色就变得青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简直是胡说八道!”太后气得发抖,一下将所有的宣纸“啪”一声拍在桌子上。
慧贤小产之事是她真的做过,所以被捅出来之时,她心底只是暗恨当年做事不够严密留下把柄,却并不愤怒,但是这七阿哥的死,的的确确是与她无关的,但是乾隆教给她的报告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前因后果,手段方法,时间地点,人证物证,什么都不缺。
太后想不出来到底谁有这样的手段,居然能如此完整的将这件事栽赃在她身上。她是出离愤怒了,既愤怒暗处这人对自己的冤枉,有愤怒乾隆如此的轻易相信外人,更愤怒的是这后宫里有事情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
“胡说八道?”乾隆冷笑出声,声音又忽然大起来,“前年慧贤之事,朕也并不是全不相信皇额娘的,去年皇额娘却为了一个凤印让朕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皇太后,现在在这些明明白白的证据面前,皇额娘难道就打算只告诉朕‘胡说八道’四个字?”
“皇帝!”太后被乾隆的吼声吓了一跳,一拍桌子站起了声,大声呵斥,“你居然就是如此看你亲额娘的,在皇帝的心中,你的亲额娘就是会对自己亲孙子下毒手的恶毒老太婆么?你就那么轻信了别人的话,反倒是完全的判了哀家的罪?”
“若只是一件事,朕也不会怀疑皇额娘的,只是这一桩接一桩,一件接一件,皇额娘倒是让朕怎么去相信?”乾隆瞪大了眼,和太后双双怒目而视。
“永琮那也是哀家的孙子……” 太后红了眼睛,软下声音,试图用感情打动乾隆。
“当年慧贤肚子里的也是你的孙子!”可惜太后话还没说完,就被乾隆打断了。
“那怎么能比?慧贤不过是个包衣奴才!”太后软下去的声音又强硬了起来。
“皇额娘难道忘了,朕在雍正十三年就给高家抬了旗!”乾隆的眼里仿佛有吃人的野兽,死死的盯着太后,“还是皇额娘觉得,只有钮祜禄氏所出的阿哥才算您的孙子?”
“哈哈……”太后听见乾隆的话,笑出了声,她怎么会忘?天下人都说乾隆皇孝顺,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雍正崩了,他居然以日代月的就服完了孝,出孝第一天,在自己的阿玛尸骨未寒之时,就给一个包衣奴才抬了旗。
“皇帝,你怎么不明白?抬旗抬旗,正因为慧贤她是个包衣奴才才会有抬旗之说,你一道抬旗的圣旨,把‘包衣奴才’四个字烙在了慧贤的脸上,死了也甩不脱!”太后也抬眼死死回视着乾隆,这一刻,母子二人仿佛是世仇。
“……”乾隆被噎住了,随即一甩手转过身,“老佛爷礼佛之人,紫禁城煞气太重,不适宜静修,老佛爷先去五台山沾沾佛气,给大清祈福吧!”
说完,乾隆就打开门走了出去,太后在殿里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半晌闭上眼睛,一滴浊泪沿着眼角的纹路流下来。
慈宁宫的人连夜收拾安排,第二天一早,太后就上了凤辇,出了皇宫,乾隆在早朝,没有前来送行。
太后坐在凤辇上,双手握得关节发白,不管暗处那人是谁,自己也会把她找出来。
今日不过是惜败而已,自己终究还是大清朝地位最尊贵的女人,还是受天下人跪拜的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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