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从去年年底身体就不好,虽然养了大半年,却是越发的不好了,今天乾隆处理完了政事,到了储秀宫看她,刚说了几句话,她就呕出了一口血。
选了太医过来,只说高贵妃是由于前些年两次流产伤了身体,现在只能静养,弦外之音就是熬时间,慢慢等死。
为此乾隆在储秀宫发了一大通的火,当场还打了诊脉的太医二十板子,又赏下了无数的珍贵药材,但这些都不能挽救高贵妃渐渐流逝的生命,到了年底,眼看高贵妃已经油尽灯枯了。
乾隆在正月初一元旦是宿在皇后的长春宫的,但是却宠幸了一个与高贵妃有两分相似的宫女魏氏,第二天,这魏氏便成了贵人,住在长春宫的偏殿。
本来皇后所住的寝宫偏殿是不住小主的,但是魏贵人跪在皇后脚边,哭着说不愿意离开皇后,要一直伺候皇后娘娘,而且这魏氏本就是富察家的包衣,皇后便让她继续在长春宫住着。
到了正月十九,高贵妃突然精神好起来,满宫人都知道是回光返照,各宫主位都前去看望,高贵妃看见了福儿,便求着乾隆让她单独和福儿说会儿话,乾隆本来不同意,但经不住高贵妃哭诉,只是出去之前恶狠狠的警告了福儿一眼。
“娴妃妹妹最近可好?”待屋里安静下来之后,高贵妃轻轻问了一句。
“谢贵妃姐姐挂念,妹妹还好!”福儿客套的回了一句,高贵妃半晌没有说话。
“前些年,本宫和妹妹斗得你死我活,虽然看来是本宫赢了,但是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成了空,所以我不是妹妹的对手,”高贵妃苦笑了一声,才像感叹一般说道。
福儿坐到床边,伸手给高贵妃掖了掖被角,又轻笑了一声,才慢慢开口。
“高姐姐,您错了,这么多年来姐姐还没看明白,妹妹从来没把您当成对手,而是和我并肩作战的战友,”福儿慢慢俯下身,凑到了高贵妃的耳边,声音越发的轻了,但话中的内容却让听见的高贵妃耳中如雷鸣,“姐姐不知道,妹妹嫁给皇上,不是为了富贵,而是为了复仇,你看,皇上讨厌我,因为我代表着先帝爷的脸面,所以我对付你,是因为你代表了皇上的脸面,我将你的吓得流产,又故意说你身份低贱,然后皇上就去求先帝爷给你抬旗,先帝爷不同意,皇上就将先帝爷毒死了……”
高贵妃睁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这娴妃是为了什么才有这样的仇恨?但是福儿没有管她,而是继续在她耳边说着。
“你的第二胎是太后下的手,你说,如果太后让你流产的证据让皇上知道了,凭着皇上为了姐姐可以轻易弑君杀父那样深的感情,岂不是很容易就让皇上来一出杀母的戏码?姐姐你看,你是不是我的战友,帮助我让我的仇人都不得好死,不过也不能怪你看不明白,因为姐姐的眼里全是皇上。”全是皇上能给你和高家的荣华富贵,福儿说着笑了一声,那笑声听在高贵妃耳中就如同魔鬼的坏笑一样,福儿抬头看了高贵妃惨白的脸,又凑到她耳边说出了最后的一个消息,“等到皇上太后母子反目后,我将姐姐独门慧绣的那个并蒂莲的香包送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自己的杀子仇人,他会不会后悔曾经为了一个杀了自己儿子的女人而弑父杀母?”
福儿说完便起身站在床边,嘴角带笑的看着高贵妃面如死灰,高贵妃死死的盯着她,仿佛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突然,高贵妃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没了气息。
“贵妃姐姐!”福儿大叫了一声,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冲着门外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最先进来的是乾隆,他一把将福儿推开,穿着花盆底的福儿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后面进来的容嬷嬷默默的扶起她,低下头站在角落默然无语。
“爱妃,爱妃!”乾隆冲到床边摇着高贵妃叫了几声,但是完全没有回应,太医冒死膝行着上前探了气息,叩头说高贵妃去了。
正月二十三日,乾隆便下旨追封高贵妃为慧贤皇贵妃,太后去了一个心头大患,心里松快不少,见乾隆追封也没说什么话,只是又要求乾隆封贵妃,乾隆便说让纯妃晋位。
“皇帝,纯妃虽说有两个阿哥,但她的出身别说娴妃,就是连高贵妃也比不上,你如果只晋纯妃的位,那将先帝爷钦赐的娴妃置于何地?”太后慢慢问道。
乾隆觉得他现在恨死了“先帝钦赐”这四个字,皇阿玛在时,这个娴妃就顶着这四个字和自己作对的,现在自己是皇帝,这四个字还是如同魔咒一样跟着他,连皇额娘也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不过,当初太医说娴妃活不过三十,就这两年的事情了,这十年来在后宫里倒是安分,现在自己也不必要为了一个贵妃位让皇额娘不高兴。
“那边纯妃和娴妃晋贵妃,愉嫔晋愉妃,魏贵人晋令嫔,追封哲妃为哲悯皇贵妃,”乾隆说道,见目的达到,太后也不再说什么。
等到了乾隆十年十一月,后宫晋位的嫔妃行册封礼,领册、宝,令嫔无疑是风头最盛的,按着圣旨下达的时间算,令嫔从一个洗脚宫女到一宫之主仅仅用了二十三天的时间。
但最让人震惊的是在贵妃册封礼上吴书来宣读的那道“初封即係贵妃”的圣旨,纯贵妃本来怀有身孕,册封礼上就感觉有些累了,听到这道圣旨的时候,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福儿依旧板着脸,面无表情,心中却嘲笑不已,唯一贵妃啊?
因为贵妃本来要受公主命妇的朝拜,和婉本来穿了和硕公主的朝服,在下面等着,也听见了这道圣旨,有些担心的看向福儿,却发现福儿就是一贯在人前所表现出来呆板。
和婉这些年渐渐看明白,皇阿玛从不去承乾宫,娴妃娘娘也从没放在心上,不争宠,从根本上说,是因为娴妃娘娘根本没将皇阿玛放在心上。但是,两个月前有一次,和婉在承乾宫时遇上雷雨,当时的娴妃娘娘却是一脸怀念,满眼忧色的呆呆看着外面的大雨,口中喃喃说着“那晚上的雨比今天的大多了”,说完了就是淡淡笑着,那笑容里有甜蜜,有伤感,有落寞。
和婉知道能让一个女人露出那样表情的对象必然是男人,她也不敢再往深处去猜测,在这后宫之中,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让无数人掉脑袋,而且娴妃娘娘那样的表情,算是这污浊的后宫之中还没被污染的最美的风景了吧。
不管各人心中的想法是什么,册封礼没有了公主命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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