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朝对女子重婚再嫁之事十分严苛,寡妇几无再嫁可能,在室女一经退亲即再嫁艰辛。这三条律法的由来,只因开国初端,战火连绵,天灾地瘟,折磨苍生,一时户籍人数激降,遗留诸多丧夫丧父的寡妇孤女,为振兴人口,优化后辈,先帝方制订了一些宽待女子的条例,以此推动坊间生育,也顺理将不少禁锢于牌坊与不公婚约的妇人解救而出,倒也是美事一桩,经历数朝几代,便衍生整合为这三条正正规规的金科律例了。
崔嫣现下为与朝廷官方衙署签订的官宅仕女,无法在此期间成婚,苏鉴淳若是去了淼惠,按照军令,起码三年不得回乡,便已超过法例规定年数。那么崔家若提退亲,于情于理于法,都是自然而然,无人会有半句怨尤之词。
这条婚姻律法乃先帝爷首创独颁,虽只是厚部律法中不起眼的一条,几代以来,却为不少受无奈姻亲桎梏的妇人逃离枷锁,崔家姊妹自然知道。
甄廷晖见她半晌不说话,暗忖这先生可是自己听过最妙的段子,彼时酒酣耳热间由人说出来,席间众人都是笑岔了气,这丫头看来真是少点心窍。
崔嫣万万料不到他会抛出这样的段子,虽觉这笑话太过下流,但见他自己把自己逗疯了,反倒是忍俊不禁。甄廷晖见她终是绽出些笑意,忙道:“好好,算是笑了,再可别气我了。”
崔嫣想他读书无能亦无心,这些入不了正席的荤段倒是头头是道,竟无形生了几分操劳之意,反道:“那小奴也给少爷讲个笑话当做回礼如何?”
甄廷晖见她今日对自己这样盛意拳拳,讲个笑话还要礼尚往来,管不住轻佻皮相,喜道:“你这丫头能讲出什么好听的笑话?若本少爷笑不出来,你打算如何受罚?”
崔嫣依旧是屏不住笑意:“不见得笑不出来,若笑不出来,大概是因为少爷感同身受。”
宣纸上取代旧诗的是:
春季恰逢会试节,夏日收心避暑天,秋又凉爽冬夜长,不如开卷待新年。
崔嫣多病时,闺中无事,除却听二妹崔妙讲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同外头的花花世界,便只有靠读书写字打发光阴,积下的纸张装了成箱累椟,练久了风靡于时下闺中女郎的梅花小楷,又去临摹隶书与魏碑,故长年练下的一手字倒是出众。
甄廷晖将那宣纸暗暗塞入下头的抽屉内,暗地又多生了几分喜滋滋,婶婶到底不曾看错人,小妮子字漂亮,又不缺文墨,日后教育儿女怕也不用自己操心了,虽新改之诗句句讽笑自己,还是忍不住诞脸凑拢道:“嫣儿,我不过就是想瞧瞧你病好了没,你这还看不出来?我哪有什么诗作给婶婶看啊,你写这些岂不是诌人么。”
崔嫣见他服了软,也不多说,只躬身道:“既是如此,那小奴就不扰少爷了。”甄廷胡这才瞧出她是故意存了作弄心,将她手臂一抓,道:“好哇,你这小妮胆子倒越来越大了!”
崔嫣见他又开始拉扯,念起他与沉珠那日之事,面色一黯。甄廷晖瞧见,脱了手,稳住脸,道:“我知道你是为假山那事还在记恨我,你说说,要怎么样你才不气?”
崔嫣料不到甄廷晖变了个人一般,待自己居然这样客气,还讲起分寸来,不免有点吃惊。甄廷晖见她不语,脸色尚未回暖,脑光一现,背了手,略弯了腰身,正与她脸蛋相对,笑道:“不如我同你说个笑话,保准你乐开怀,若是笑出来,便不准再气我了!”
崔嫣到底念着甄世万,嚅了蠕唇,也不拒绝。甄廷晖搜刮枯肠,将原先在京城里同贵胄子弟们于酒桌饭席间聊的段子搬了出来:
“有个接生婆长得貌美,有个登徒子欲去勾搭,装扮成大肚婆找她接生。待那登徒子躺在床上,接生婆顺手朝他两/腿摸去,大惊道:我只知胎儿脑袋先出来叫‘顺生’,胎儿脚先出叫‘逆生’,胎儿手先出来叫‘横生’,却不知还有‘鸡//巴先生’!”说完也不等崔嫣作反应,自已已牵动笑筋,哈哈大笑起来,自顾乐半天,却听不得动静,再望去,才见面前人已是俏脸通红,面上只有难堪,只得生生拉回笑声,抓抓头,倒是为难了。
甄廷晖见她半晌不说话,暗忖这鸡//巴先生可是自己听过最妙的段子,彼时酒酣耳热间由人说出来,席间众人都是笑岔了气,这丫头看来真是少点心窍。
崔嫣万万料不到他会抛出这样的段子,虽觉这笑话太过下流,但见他自己把自己逗疯了,反倒是忍俊不禁。甄廷晖见她终是绽出些笑意,忙道:“好好,算是笑了,再可别气我了。”
崔嫣想他读书无能亦无心,这些入不了正席的荤段倒是头头是道,竟无形生了几分操劳之意,反道:“那小奴也给少爷讲个笑话当做回礼如何?”
甄廷晖见她今日对自己这样盛意拳拳,讲个笑话还要礼尚往来,管不住轻佻皮相,喜道:“你这丫头能讲出什么好听的笑话?若本少爷笑不出来,你打算如何受罚?”
崔嫣依旧是屏不住笑意:“不见得笑不出来,若笑不出来,大概是因为少爷感同身受。”
甄廷晖听她越说越悬乎,只挥手叫她快讲。崔嫣道:“一富少问人如何写‘羞’字,人家好心,见他胸无点墨,说得十分形象:一个羊角,草字头,下面三个壹被一条柳枝串着,再下面丑字,便成了。富少提笔照着顺序写起来,先画了个羊角,再硬着头皮写了三个壹字,中间皱着眉画了一条枝桠,乱七八糟一大堆,末了写个‘丑’字,竖着排下来,密密麻麻一大摞像一座宝塔,顿破口大骂道:‘天杀的,他分明骗我!这哪里是羞字,分明只瞧得见丑字!’”
甄廷晖一滞,笑意僵在面上,却不能中了她方才的感同身受之言,只好咳咳干笑出声,青哥在一旁老早便捧腹,只受了自家少爷一记杀人冷眼,方才吞了下去。
却说这桩事不期又被青哥传了出去,大伙全当笑谈,也不曾有个提防,自然而然被甄世万听到了耳里。
这几日他出门办事,不在府上,一回来尚有些疲乏,还记挂着外头些琐务,一听了这事,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半晌不歇。
曹管事从未见向来沉敛的老爷笑得如此欢乐,只叹口气,弱弱提醒:“毕竟是个使女,再如何也不成体统。”
甄世万笑意不散,只对着老家人摆了摆手,道:“老曹,你这陈腐气太重了,我看那丫头比我会教人多了。”
曹管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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