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狺狺狺的哼着,一路窜了进来。
松尾迎上去,抚摸着狗们毛茸茸的头颅,轻轻替它们搔着腋下。
狼犬见了亲爱的主人,也格外热情,又是拱又是擦又是舔的,硕长的粗粗的毛尾巴摔个不停。松尾命卫兵拉紧了它们,自已朝柴进走去。
柴进瞪着仇恨的眼睛盯住宪兵队长:“妈拉个巴子的小鬼子,要剐便剐,还要折腾什么?”
人到了最后关头,有的昏花有的哭泣有的神志不清,而燕赵大地上的柴进,却选择了怒骂。最后的刚烈和血气,让他浑身的肥肉鼓起,胸肌高高的凸出,那话儿也高傲的耸立。
一时,竟让松尾吃了一惊。
松尾围着他转了个圈子,一边转,一边把自已如何和司务长相识,司务长如何甘心情愿的送递情报云云,一字不漏的全部告诉了柴进。
未了,松尾耸耸肩膀:“柴的,你的不要大惊小怪的,这就是中国人!,我只能选择他的,而杀了你。”
柴进这才明白了,为什么松尾早不来迟不来,刚好鱼翁得利和二狗子为什么背叛?气极之下,破口大骂。
“妈拉巴子个柴源二狗子,咱做鬼也饶不了你;松尾小鬼子,你别得意,小看了咱们中国人。老子告诉你,中国英雄好汉遍地皆是,像我和柴源这种败类是极少数,你等着瞧吧,你不得好死。”
松尾满面笑容的瞅着他,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柴进越是怒不可遏,周身鲜血就越是加快循环,狼犬啃吃了就越有营养。
终于,松尾厌了,朝卫兵一挥手,卫兵松了手中的绳索,三条狼犬狺狺的狂吠着扑了上去,空寂的室内响起了噤人的惨叫,室内一片腥风血雨。
再说丫头宛儿和小夫人,忙忙的回了桂府,那前厅的油灯还灿灿的亮着。
端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桂二爷,听见迎出去的三姨太欣喜的声音,知道二个女孩儿回来了,方轻轻吁出一口气。
那天上午,桂二爷把几个女眷全招到前厅,一追问,宛儿就捂着脸蛋哭将起来。哭得个花枝乱颤,梨花带雨。
三姨太和小夫人在一旁相劝,劝着劝着,三个女孩儿竟然搂抱一块,放声大哭起来。好半天不能平静下来,好像要把事变以来,对小鬼子的愤恨和自已心中的积怨委屈,统统哭出来一样。
吓得桂山上的菊花,紧巴巴搂抱着三个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二爷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有一极弱,平生最听不得妇道人家哭泣。
现在,三个女人一场戏,三条喉咙一部剧,悲天怜地的哭泣,顿时让桂二爷的脑袋瓜子昏昏然,失去了冷静和耐心。
二爷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自已只觉得胸中一腔烦躁,满腹鬼火,平时也还算能说会道的嘴巴,怎么也吐不出相应的词句了。
哭泣还在进行,因为三个女人早就都知道了那几车粮草的来路。
丫头宛儿跑到北平并没找到店老板,而是重新跑回宛平后,冒险找到宪兵队长松尾搞的。虽然付了钱,可桂二爷不充许呀。
然而,这桂府里的一二十张嘴巴要吃要喝,要强和爱国替代不了一日三餐呀。
怎么办呢?宛儿只得找到三姨太和小夫人,细细的讲了。大家劝她别怕,桂二爷又咋啦?他一个大男人要强和爱国,靠喝西北风得啦。
可我们只是妇道人家,一日三餐,餐餐不能拉下,总要人活呗!
如此,瞒了几天,看来,终于是瞒不住了。等哭哭啼啼声弱了下来,二爷赶忙抓紧机会严厉的追问,丫头宛儿勇敢的承认了。
暴怒之余,二爷扬起了右掌。
不防,三姨太和小夫人都扑了过来,紧巴巴的搂住了宛儿,一齐闭紧眼睛,扬起了头颅。
二爷抖动着右掌,久久不能拍下,终于长叹一声,抚袖而去。
但是,晚间时辰,桂二爷还是又召集了三个女人,这次连菊花和孩子们也捎上了。二爷语重深长的说“我们不能吃小鬼子的粮食,就因为我们是中国人,是中国人!懂吗?”
女人和孩子们都庄严的点头。
“这次难为宛儿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下次决不行,记住了。”
大家又点头,孩子们不懂事,吮吸着指头想一会儿,稚气的问:“二爷爷,我们不吃小鬼子的粮食,吃中国人的粮食可以吗?”
“当然可以,真乖!”
桂二爷摸摸孩子的小脑袋瓜子,转向女人们:“听见了吗?吃中国人的粮食!我们都心安哩!”
丫头宛儿苦着脸:“现在,到哪儿去找中国人的粮食哩?团副这么聪明能干,都没办法啊。”
二爷一笑,点拨到:“空了,你们到黑市上看看去。不管怎样,那儿总有东西卖的,不过就是银子多花一点呗。”
三姨太就将手一拍,高兴道:“对!我怎么就忘记了哩?宛儿,你俩明晚到城东的交易市场瞅瞅,瞅准了,就弄回来,我付钱。”
宛儿和小夫人都笑着拍手跳起来。第二天下午,二人早早就来到了黑市上。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