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慑于战争严酷的军纪,按照日军战时条例,上级可以对不服从命令的下级,立即枪毙处死的,哪怕他是什么驻屯军司令官阁下的公子?
三鲜闭上了嘴巴,可明显看得出他心中根本不服,只不过强捺着自已的愤懑而已。
“皇军的‘淞沪会战’已经打响,蒋介石军队虽然还在负隅顽抗,却不堪一击,占领大上海,打通从日本海上运兵的途经,不日将成事实。
司令官阁下指示,人质暂缓运送。要我们立即组织军粮一千担,送往北平。组织军力,进剿南山张一枪,彻底扑灭这股匪患。各位对此有何高见? ”
松尾话锋一转,逼视着二位部下。
这是他习惯性的作法,慎重考虑成熟,却用出其不意方式说出,让部下在忐忑不安中接受。届时,欣赏部下畏难或恐惧的堪态,对他莫名的心理是一种极大的刺激和安慰。
呵呵,这就是战争和发号施令的魅力。
柴进有些惶惑,第一次的军粮征购,自已好不容易摆了鸿门宴,才交了差。这可不是个人干的事儿。一次弄下来,搞得个天怒人怨,乡绅百姓背后唾骂不已。
一个月不到,这已经是小鬼子第四次在宛平搜刮了。
柴进心里明白,今年老天久不下雨,实在是闷热极了。来一二次狂风暴雨,根本解不了渴。田里收入不好,到哪儿向谁征购去?
便纳纳的埋了头不吭声,而三鲜少佐呢,却像啫血的野狼昂起了头。
好啊,用枪炮刺刀教训中国人的时候,终于来到了。甭说什么,待明儿一集合队伍,挨家挨户的给我搜寻,掘地三尺,也要翻出粮食来。
至于进剿南山张一枪,则是三鲜早就提出的。
少佐与松尾一样,对策划好了的人质计划意外失败,耿耿于怀。同样对那个叫做张一枪的南山土匪头,恨之入骨。
现在,松尾队长这么一下令,击毙土匪头,便指日可待了。
“嗯,柴司令的,你的,说话的有。”
松尾逼视着城防司令,他怀疑柴司令对皇军的忠诚,更对他的办事能力持怀疑态度。
“这天干,气候真热呵。”
柴进再不说话不行了,自然先从天气叹起:“松尾太君,你也知道,宛平不大,皇军已经征购了三次。现在,又下令征购,你看,是不是有一点”
“说呀,说的,没关系的。”
松尾微笑着注视着他薄薄的嘴皮,想,长这种嘴皮的人,一准神经虚弱,决不会有错。
“是不是能暂缓一缓?乡绅和百姓将会感激不尽,对皇军以后的长治久安,更有好处。”
“不行!”
松尾依然微笑,声色不动:“军令如山!驻屯军司令官阁下的命令,没有谁敢违背。”,“确实是没有粮食啊。”
柴进摊开手,绝望的嚎啕,他知道,这种讨价还价,只会对自已有好处。
“有没有粮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执行命令。我要你也执行命令,明白吗?”松尾冷酷的笑笑,淡淡的说:“中国人住房子和吃饭有何用?要粮食干什么?黑市买卖吗?皇军已经宽大为怀了。”
“如果这样,我希望太君先从桂二爷身上开刀。”
柴进干脆挑明了,一脚把球踢了过来:“有他拦着,干什么都不顺利。”,松尾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你是想让我与桂二爷,再一次正面产生冲突吗?
噢,现在还不是时候。明天,我们还是事先把布告贴出去,再召集众乡绅开个会。”
“没用!”
柴进软绵绵的咕嘟着。说实话,明天乡绅们一来,还不都是盯住桂二爷?这老头儿不说话,大家就装聋作哑,看吧,一准是这样的。
三鲜少佐在一旁听得明白,看来,连这个中国的城防司令都对桂二爷恨之入骨,自已又错在哪儿?
他看看被卫兵们抬回来又重新焊在地上的铁桌子,忽然又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这个看似平常的桂二爷,却具有如此可怕的破坏力,真是匪夷所思!
中国的武术或是巫术?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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