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漂浮的金黄色光线准时地穿透人们的眼睑,几乎叫人忽略了空气中随处晃动着的冷漠的气息。
唔,这是一个天辽气清,阳光洋溢的周五早晨。
原子公寓的卧室里,我趴在半边枕头上看着睡在边上的简乔。
他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长长的灰色西裤,枕着自己的一条手臂,用另一只手搂住我。
我兜起外套的帽子把整个头埋到枕头里捂了一会,觉得这个世界,怎么说呢,嗯,算是个充满荆棘,却又生机盎然的好世界。
我抬了抬腰,再软绵绵地塌下去,脑子里像是扎满了吵吵嚷嚷的游客一样不得安生,只能依稀记得昨晚我俩在黑暗中打了一架,可怎么打着打着就滚一块去了?
显然这个问题专业性极强,我企图从中整理出前因后果并用脑子里为数不多的分类词汇比如难度系数几点几去描述我俩的动作,思考了半天,未果,并陷入迅速崩溃。
不过,很明显,我没打过简乔,并且,是我先动得手最后却只能被他压在地毯上跟只猫似得叫唤。
这个事实让我有点郁郁寡欢,甚至连想到了沉落下的关于我是个贡品的论断,就更加不能忍受自己像只卤猪一样趴在简乔的床上,于是把手从他身体底下小心翼翼地抽出来顺便扯掉身上裹着的他的西装,偷偷把一只脚滑到地上。
可脚尖刚点到地,又被一只手大力地给扳回去了,脑袋被压在他厚实的胸膛里,衬衫的料子有点硬,刮得我脸疼。
在一层干净的薄荷味底下是他有力的心跳,他说:“这么大了,别再玩这套。”
我叹口气,只好一脸温驯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哈哈哈,也不是我想玩,你看你这么大个,实在是……快把我挤下去了,要不,咱俩往里头挪挪?”
简乔依旧闭着双眼,曾经我在经过一番仔细研究后认定这对睫毛是他整张脸上唯一显得不那么英气的部分,很长很好看,他轻描淡写地缓缓地说:“是你自己拼命往床边缩,要不是抱着你,就该滚床底下睡了。”
我说:“哈哈哈,我不习惯睡觉的时候边上挤着个人。”
他说:“是么?看来你得习惯习惯。”
“……”
简乔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搁在我额头上,一动不动,我推了推他胸口,“那个,你好像要迟到了。”
“嗯。”他说:“累。”
他的膝盖跨到我腿上,把我整个人罩在他的身体底下,说:“飒飒,你折腾了一晚上。”
我觉得自己像个装在笼子里的复活节彩蛋,脸蹭得红到了耳根子,我伸了伸袖子,说:“我怎么记得我什么都没干啊。”
他这才慢慢睁开眼睛,低下头悠悠然扫了我一眼,“那我肩上的牙印哪来的?要不要脱下来让你看看?”
眼看他就要解纽扣,我撕心裂肺地“啊”的尖叫一声撞开他逃进了浴室,砰地一下锁上门,一脸虚弱地滑坐到地上,吸了一口气,然后捏着脸扭来扭去。
我听到他走过来的声音,接着把手被转了转,无果,他敲了下门,隔着门若无其事地说:“牙刷毛巾在水池边上。”
我抱着脑袋朝空气猛点了点头。
吃早饭的时候,简乔一直举着咖啡在看报纸,我用筷子叉起一个肉包,说:“我也要咖啡。”
他头也不抬,“老实喝你的豆浆。”
我端起杯子朝里头看了看,“这豆浆放了几天了吧,我要喝咖啡。”
他抽了只手过来摸摸我的头,“刚买的,你好好喝。”
我咬住一口包子,“啊?什么时候?”
“你打呼噜的时候。”
“……”我一边用一种难以言表的表情享受着被一块包子皮活生生堵进食道里的感觉,一边跟像只猴子似憋红了脸往喉咙上直挠。
出门后,简乔坚持要送我上学校,我想起上回那趟死亡飞车,背着画筒死命摇了摇头,接着就被他衣冠楚楚地一手拖进车里去了。
从小到大,在他认为应当驳回我意见的时候,都是像这样从不跟我讲什么废话,只不过在需要顺从我的时候,他的话更少。
好在这回,简乔把车开得像只大船一样四平八稳。
到了学校门口,他从口袋里掏出我的米老鼠手表给我带上,然后我扶着门把朝他挥挥手,“谢谢啊!再见啦!”
我觉得用这种方式去结束我们精彩纷呈的一夜,是个最合适不过的手势。
可晶晶曾经毁人不倦地教导过我,作为一个新时代女性我们必须具备远见卓识和敏锐的洞察力,而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优势,只是有效发挥了一种作为高级动物在进化过程中逐渐丧失的本能,她甚至一本正经地指着CCTV正播着的《动物世界》中两只长臂猿正在热带雨林里热烈OX画面对我说:“你瞧,大自然里的雌性就永远不愁找不到对象交@配,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向它们学习吗?”……
可作为一个雌性,我认为自己没什么远见可言,别说远见,恐怕连近见也很无能,更不要提它准不准确了,于是简乔没让我开门反而把车门锁上这个事在我看来,也是符合情理的。
比如,他正想很认真严肃地重申我俩的关系:即便经过昨天晚上的折腾,我们依然什么也不是。
因为,我们折腾了半天,的确没能折腾出什么重点。
连我都觉得,我掉得眼泪其实特别没劲。
于是,我摊摊手,说:“好吧,就当没发生……”
下一秒,简乔上身大幅度地探过来,我刚摊出去的手被推回了胸口,他死死地把我陷在座位里。
他把一只手撑在车窗玻璃上,然后,俯下来,吻我。
弄得我很疼。
于是想仰一仰头吸口气,才动了一下,又被狠狠压回去。
很快我把自己憋成了真空状,但简乔并不打算让我们换气。
炙热的气息在我们两人之间,交换,传导,流淌,胸口沸腾到几欲漏拍,只好抽出手来掐他肩膀。
结果,这是个纯属找死的行为,他那只不用再钳着我的手,索性就……靠……
长长的两分钟后,他帮我阖起衣服领子,轻轻咬了咬我的下巴,闪现出了我预想出那种认真严肃的表情,却对我说:“昨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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