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鱼见状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简叔碗里,细声劝道:“爸,今天挺高兴的日子,这样可不好。”
秦东干掉了酒才发现谁也没动,嘿嘿哈哈地比划着手说:“只要叔叔不嫌弃,我就常来蹭饭啊。简乔的厨艺,啧,那是尽得我宋姨真传啊,不然外头的餐馆我早吃腻了。”
简迟喝了一口可乐,“那你还是在外面吃吧。老爸说除了爷爷,他就只给老婆儿子烧饭,你是想给我爸当儿子还是给他当老婆?”
秦东一听“嘿”了一声,扯住简迟的脸乱拧了一通,“我说你小子这张嘴怎么跟你爸一样毒!”
我仿佛觉得桌对面谁的眼光从我脸上不经意擦过,抬头却见到简乔对儿子说:“简迟,你懂点礼貌。”
简迟“噢”了一声,揉了揉脸低下头扒饭。
这样打闹了一阵,简叔才笑了出来,举起酒杯指着大东说:“是是是,连大东这臭小子也舍得从国外回来了,我怎么不高兴。嗳,我还记得飒飒第一回带大东到家里吃饭,可把你姨急的,大晚上硬把我从枕头里拉起来问飒飒会不会想跟人跑了。”
秦东的表情一下硬得快石化了,我也差点喷酒,咳嗽之际偷偷瞄了一眼简乔,他正专心致志地用筷子从花菜里挑出一根长长的头发丝,自言自语道:“嗯?怎么没洗干净”,好像完全没听到简叔说的话。
我才略略放心,却发现他自始至终没有碰过面前的那一小杯酒,不禁心里暗暗地感慨,无论光阴如何荏苒岁月哪般如梭,世界上依然有许多事情为时间所不能拯救,比如空气的质量本市的房价某翔的跟踺以及简乔的酒量……
简鱼一脸尴尬地夺下他爸爸手里的杯子,“爸,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可从头到尾她的视线却一直驻留在秦东的身上。
秦东假装没注意,对简叔嬉皮笑脸地说:“哈哈,姨多想了,我怎么敢抢简家的媳……”话音未落,被我眼疾手快地用一截蒸腊肠塞住了嘴。
简鱼看了我俩一眼,默不作声放下酒杯。
我这才明白,原来她也没能放下。
仔细想来,她那种羞怯中带着哀怨还有一点羡慕的复杂目光,我确实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了。
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看我们,是什么时候呢?
七年前吧。
她二十岁,秦东二十一岁,而我还没来得及成年,只是个正陷入自己对简乔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苦苦思索中不能自拔的十七岁的小姑娘。
嗯,那一年,漫雨春花中,我们正值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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