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曲线方式搞定时沉落也没能遇上她人生里的“第二春”。
沉落这个人,逢人做事全凭感觉,对这种男男女女抱着某一目的见面的活动表示严重轻蔑与不屑,又不敢忤逆家严,再看我年纪轻轻吃了上顿没下顿,遂把那些老中青年才俊统统转让给我。于是,在近一年中,我就像个二道贩子一样即将会遍这座城里的老中青年才俊,兼带尝遍这座城里所有知名酒店的招牌菜,并编下了一长串催人泪下的故事而成功蹭了五十次饭。以至于现在走在路上,如果有两位才俊同时喊我“江小姐”,我也能淡定地回头对他们会心一笑,尽管他们至今不知我只是个替身。
前天这个故事,相对于我白血病初愈这类惊艳的和肺痨未愈这类惊魂的故事相比,是比较不离谱的,第五十一个。
我真有些词穷了,唯一没有穷的,是我的体重,于是我决定终止这种变相倒卖活动。
显然沉落对我这种阳奉阴违叛变革命的行为相当不齿。
这顿饭,沉落选在一家高档西餐厅里,介于她的脸色一直未能多云转晴,我吃得浑身不适,晶晶也是战战兢兢,只顾低头盯着盘中的牛肋排研究它的骨骼结构,一个半小时未已。沉落只点了一份生菜沙拉,并拿着叉子以万箭穿心之势□番茄,可到底晶晶这个外包在边上,她也是一口气吞吞吐吐始终未能自喉口发作出来。
饭毕,沉落丢下一句:“明天记得给夭夭上课”,我甚至来不及告诉她才两岁的孩子实在没有必要学画什么几何,这完全是拔苗也助不了长,但她重重地关上了车门,晶晶站在餐厅门口听着呼啸而去的马达声一阵感叹:“这姑娘,是失恋了吧?”
我刚想告诉晶晶,驾车而去的这位姑娘在平均一个月恋一回的高频率下却从没机会失过恋,实是当代女性之典范,而晶晶已经在那头发挥她天赋异禀的想象力,低头弹了弹指甲,口气笃然:“肯定是富家女与穷小子,家中棒打鸳鸯什么的,电视上都这么演。”
我挑了挑眉毛,与她分道扬镳。
到家后,我从冰箱里取出昨天晚上打包得红烧肉和米饭,用微波炉加热后很痛快地吃了起来,嚼着嚼着只觉得脚下踩着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我的山寨橘子手机。
捡起来一瞧,十五通未接来电。十四通来自沉落,最后那一通……
简乔。
这两字无论是组合抑或分开,从前每次见到,心底某处都会自然而然地养出草木蓊郁,一片绿绿滴滴,甚至一下有了通感,仿佛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道,仿佛看见他特别喜欢皱着眉笑,仿佛听到他在我耳边低低地说:“飒飒,别闹”。
而现在?
我关掉手机,专心对付碗里的几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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