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伯牛所在的罕氏家族在郑国的朝堂中可称作名副其实的实权派。就连当年的名相子产,都要依靠罕虎的支持才得以在郑国立法成功。而罕伯牛在郑国的影响也不可小觑,只是他一封书信,郑王便立刻同意了他洛城由三国共管的建议。
宋国对这份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更是响应:今后既可以借助洛城的地利多多赚钱,又不用提防卫、郑两国的进攻,对他们来说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宋王马上派了代表来洛城响应。而这位伟大的代表竟然就是两次败在我与盗跖手下的老对手---公子康。
有了这两国的支持,我就不怕卫灵公不就范。在与新任的城主罕伯牛商议之后,我决定对洛城的旧貌进行改造:在城中建立两个规模空前的大市场,分别称作东市场和西市场。东市负责粮草棉麻、衣柴酒醋等民间贸易;西市专营锣鼓帐篷、马匹刀剑等各国间的军需供应。
为了建这两个市场,我组建了‘洛城全民动手改造迁移办公室’,简称‘动迁办’,负责将居民迁走,为这两个市场腾清场址。大家商议,由聂钺出任这个办公室的主任。
结果这引起了盗跖的极大不满,他正每天里闲的无聊,非要和聂钺竞争一下这个位置。偏偏聂钺也不肯相让,我只好又组建了‘洛城城市管理办公室’,简称‘城管’,由盗跖来当主任,对城中基础建设进行统一管理、这次平息了这两个官迷之间的纷争。
然后我又写了两封信。其中一封,是写给孙武和伍子胥的,内容是告诉他们我在洛城这里过得很好,暂时还不太想离开这里去吴国。并且希望他们日后可以派遣吴国的商团到洛城来投资,我可以给予他们优惠政策,帮助他们赚钱。信写好之后,我请要离给他们带去,并且为这个比鸡还瘦,却比猪还能吃的要离先生开了一个隆重的送别大会。会上,盗跖还掉下了难舍难分的泪水,搞得我真以为他与要离之间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情愫。
另一封信,是写给卫灵公的。我在信中详细描述了战败郑军的经历和建设三国共管经济圈的构想。并且帮他分析道:“与其封关锁国,日夜担心敌人来犯,不如化敌为友,利用洛城大家发财。现在郑、宋两国已经承诺绝对不会再向洛城用兵,卫国不如顺水推舟,就此与两国交好,也好休戚与共,一起防御大国的骚扰。
卫灵公的使臣来的更快。来人竟是我那位从前的至交,后来的绝交-----子路。我探听过了,因为当初我与楚军大战的时候,整个卫国的朝堂上所有大臣都说了我的坏话。而我又毫不手软的宰了孔揆,导致他们所有人都认为我绝对不是一个能以怨报德、心胸开阔的人。所以没有人肯听从卫灵公的调遣,来洛城做这个钦差大臣。最后,只好又派了子路来。
子路见到我,不苟言笑,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弄的我直猜想,这家伙一定是苦大出身。他向我和现在的城主罕伯牛传达了卫灵公的意思:“同意建设‘三国共管经济圈’的计划,但是,他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我必须放回南子与公子朝。”
罕伯牛已经知道了我与南子之前的种种,闻听此言,他和盗跖一起忧心忡忡的看着我,估计他们是觉得,我无论如何是不会放了那两个人的。我却非常痛快的回答子路:“没问题。”
对于一个没有爱过我的女人,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至于她曾利用我代替她的心上人去抵挡楚国的进攻,我已经对她作出了惩罚:利用她做人质,换来了卫灵公的投鼠忌器和洛城的安宁。现在,有了郑、宋两国的支持,我不需要再用这个女人来保护自己。所以,我痛快的答应了卫灵公的要求。
让我真正觉得难言的事情是:我发现,南子不爱我,而我却依然爱着她。我曾经无数次的责问自己:“她到底哪里让你放不下?你究竟为什么爱她?你看她那副病怏怏的样子,要找也该找一个腚大腰圆、能吃苦耐劳的姑娘,那才像个样子嘛!”
可是道理归道理,爱情归爱情,这还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我不断的回想我们相识后发生的种种,除了利用就是欺骗,就是遍寻不到她能令我痴爱的理由和道理。最后,我只好摘抄了菩提老祖和至尊宝的对话来安慰自己:‘爱情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不需要吗?’‘需要吗?’‘不需要!’
为南子二人送别的日子到了。本来我打好了主意,决计不去送她,可是临到了时间,却鬼使神差的出现到了送行的人群中。南子瘦了,也更加的苍白了。她披着瀑布般黑黑的长发,在公子朝的搀扶下上了她的车辇。
清晨的霞光,给她尖俏的脸庞笼上了一圈瑞蔼柔和的光晕;初春清新的晨风,温存的吻着她雪白的衣摆。在众人的目光里,她毫不顾忌的笑着伸出手去,挽着公子朝走上了铺满软榻的车子。我知道,她一定已经看到了我,只是她错把我看成了一缕空气。
我在心里暗暗的为她和公子朝祝福了一下:“祝愿这对郎才女貌的王子和公主自此能够开始没羞没臊的生活!”并且伸出手去,在路边的柳树上精心的折下了一枝含苞待绽的枝条。可是,面对南子脸上洋溢着的幸福,我没有勇气走上前去送给她。
看着那辆车缓缓开动,渐行渐远,我久久的不忍离去。盗跖很仗义的捅了我一下:“舍得是不是?哥哥我给你把她抓回来,到时候你•;•;•;•;嘿嘿,怎么样?”我淡淡的看着他:“你会有勇气强暴绮罗吗?”盗跖顿时沉默无语。
之后,我很努力的与大家说笑,心中却是比哭泣还要悲伤的绝望。盗跖眼望着问:“你会想她吗?”我说:“我已经开始遗忘了。”我下定决心,不再为这段感情解释和悲伤,只希望自己能够记住、能够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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