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胜利闭幕了。会议做出的决议其实在会前就就已经确定了,----这不是废话嘛,我们目前是山贼,不去抢还能去干什么?至于去抢谁这个问题,大家则各执一词:盗跖提议仍然去杀猪,伏牛山周围的小国虽然国力都很孱弱,但是怎么说也比我们富裕,每月抢一个就够我们过上幸福生活的;文种则坚决不同意。他反复强调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经不起几次大战,万一遭遇了一次失败就会很难翻身。不如只扼守住山中大小路径,抢劫过往行人,然后继续在伏牛山中颐养天年,反正开垦了那么多的荒地,怎么也饿不着。
两个人争的面红耳赤,险险就动手打起来。在绮罗的面前,平时老实巴交的文种都特男人。最后,我提议暂时先按文种的提议办,然后准备召开三大,在三大上再研究具体去杀哪一条猪的问题,这才平息了争论。看来,中国人喜欢开会,并不是后来才有的毛病啊。
我在会上没有和他们说什么,是因为我的心里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整个伏牛山只有五千多人马,就算加上三苗族的蛮人也不足一万。而且大部分根本就还是农民,摆弄刀枪还按照锄头的套路,很难说有什么战斗力;三苗人就更难堪大任了。他们的兴趣就是喜欢抢东西,看见喜欢的玩意就没有人能约束的住了。这样的队伍带出去,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实在是太难想象了。
我和盗跖一边走,一边把我的担忧说给他听。盗跖听了,也半晌无语。憋了老半天,才开口说道:“参谋长,那我们就窝在这山上一辈子吗?”“当然不会了,我们现在得抓紧练兵,把这些新入伙的老百姓练成敢砍人、不怕血的流氓。另外,咱们得有点什么秘密武器,咱们下山可是去占便宜的,不能只想着和人家玩命啊。”
我和盗跖一路说着话,信马由缰的不觉已走到了后山。比之前山林木的葱翠浓郁,后山则要荒芜了很多。遍地是红、黄色的石砾,光秃秃的,偶尔才有几棵树兀立在乱石嶙峋之中。还好有一条河经过这里,河水不宽,蜿蜿蜒蜒的寻路而下,一层雾气弥漫在河面上。盗跖掩了掩鼻子:“这是什么味啊,臭的怪怪的。”
我也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走到河边,我伸手捧了一捧河水,温热的,滑滑的,竟然是温泉!温泉倒是没什么值得兴奋的,可是河水中这股难闻的气味,说明河的源头一定有硫磺!那可是硫磺啊!我逆着河水就往上游跑,盗跖一边喊我一边追上来:“这是干嘛啊?”
还好不是很远,大约跑了半个时辰,我终于到了源头,一处峭立的石崖,泉水就在这石崖的缝隙中涌出。刺鼻的气味在这里越发的大了。我抚摸着黄色的岩石“这就是硫矿石啊!”我让盗跖立刻去喊人,就在这里盖上几间屋子,并且开采这种石头。盗跖奇道:“这是干嘛啊?”我让他少问几句,“以后我们就指着这东西混了。”盗跖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照我说的话去做了。
一硫二硝三木炭,这在后世是尽人皆知的火药配方。不过我敢肯定,这个时候肯定没有人知道。我就这么错过得诺贝尔奖的机会,真是郁闷啊。我的实验室很快就建好了:几口特大的锅镬,架在临时搭好的灶上,我令人将硫矿石砸碎,放进锅中,然后点火烘烤。硫的熔点是119°,到了444°就会沸腾,这两个温度用木柴完全可以获得。
一时间烈焰腾空,黑烟弥漫,硫石的味道更加的重了。我找专人看好锅灶,然后拉着文种躲到了一边:“老文,你现在就立刻派人去给我弄些木炭来,越多越好。”文种点头答应,抬腿就要走,这家伙早就被硫磺的味道呛的受不了了。我又叫住他:“老文,你还得带人去给我弄点厕所里的土,要那种淋过尿发了白的啊!”他把眼睛瞪得老大:“你要干嘛啊?”“少问几句成吗?”
他走出几步,忽然一回头:“你是不是想要北帝玄珠啊{硝石的古名}?”我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他得意的一笑:“我学过医的,这能不知道吗?”“好,那快给我弄来。”文种点头:“我这就让人买来,这还用得着去厕所里挖土吗。”
看着文种的背影,我不禁感慨:看来真的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啊,为人重要的是要学会装傻,可不能装聪明。
正在胡思乱想,有人来报,说锅中已有了变化,有一些黄水在锅底流动。我赶快命人用银勺将黄水舀出,放到陶罐子里冷却,然后换石头继续烧。
到了晚上,我需要的三种材料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我找遍了全山寨也没有弄到一件白大褂,也就只好放弃了当个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的梦想,穿了一件普通的长衫来炼制火药了。
唐代的药王孙思邈在“丹经内伏硫磺法”中曾经记载过:硫磺、硝石各二两,研成粉末。然后放在放在银质的锅子里。再在地上掘一坑,把锅子放在坑里与地平,四面用土填实。继而再锅中放进三个点燃的皂角,把硫磺和硝石粉一起点燃。待其燃尽了不再有明火的时候用木炭来翻炒,直到木炭被磨去三分之一,就趁热取出锅中的混合物。
孙思邈当初这么做,是为了降低硫磺和硝石的毒性,可是他不知道,这个方法成了后世小煤窑炼制火药的方子。我一边带人依法而行,一边在心里暗笑:有机会去唐朝的话,我一定要告孙药王抄袭我,也不知道那时老孙头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时间不长,我的第一锅成品已经出锅了,我捻着黑黢黢的还有些烫手的粉末,忍不住得意的笑出来:我就要成为军事家和科学家了,真好,一起实现两个梦想。盗跖和文种再也忍不住了:“这是什么东西啊?”我用手挡住装着粉末的银盘,生怕它们被吹跑,然后轻轻的告诉他们:“我给这个东西命名为----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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