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送走陈果夫,龙邵文回到公馆才下车,就见汪莘函从客堂向外走,脸上喜滋滋的,龙邵文看了一怔,心想:我已经告诉了蔺华堂,这几天不接待任何客人!他怎么就从里面出来了?妈的,怕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汪莘函也见到了龙邵文的车,忙快走几步过来,点头哈腰说:龙先生,您回来了!
龙邵文点点头,换做笑脸,“你已经好久没来老子这里报告共产党的情况了,说说,最近他们都有什么动向?”
汪莘函赔着笑,“没什么动向,上海这次的大动作,把他们都吓跑了,没跑的也都藏了起来,不敢再公开出来活动。”
龙邵文脸色一变,“奶奶的,没情况报告!你跑来老子这里做什么?”
汪莘函讨好地说:我是来给您送礼的。
“呵呵!”龙邵文干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挺有心,你要送老子什么?拿出来看看!”
“不过是一件小首饰。”汪莘函谄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只锦盒,他打开锦盒,从中取出一只钻镯,递给龙邵文,“我本想送给唐嫣,又怕您说我与您的女人走的太近,故而送到您这里,你愿意留就留着,不愿意留着,就送给唐嫣,可不要说是我送的,就当是您送的……”
龙邵文接过钻镯儿看了一眼,度量,“这只镯儿若是真的。怎么也值个三千块。龟儿子随便出手就送给了老子,莫非他发了横财?”他狐疑地打量着汪莘函,才发现他今天的衣着无比光鲜,平日不离身的那件青布大褂已弃之不穿,却换了一袭湖蓝色丝质长衫,足下一双皮鞋锃亮无比,想来也不是便宜货……“奶奶的,这小子果真是发了横财,不然只这件长衫,就足够让这龟儿子破产好几回了。”
龙邵文拿着钻镯在掌中用力摩擦了一下。确定是真货,他笑了,“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来上海不过两年。就已经闯出了一片天地,不只衣着光鲜,出手也大方,倒像是老子带出来的人。行了,既然你对老子一片孝心,老子就收了你的礼物……”他突然想起什么事儿,又问,“张容和李士群最近干什么去了?不会被抓到枫林桥了吧……”上次在龙升俱乐部,张容答应与他配合后,龙邵文就把他放了回去。也没为难他。而李士群被交到芮庆荣的行动队后,由季云卿出面给保了出来,也没吃什么苦头。他此时突然想起好几个月没了这二人的消息,才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他们隐藏的都挺好,没有被抓,张容同别的共产党一样,已经转入到地下工作。不过他好像不太信任我,也不怎么同我联系。”汪莘函幸灾乐祸地笑一声,“李士群却不知去了哪里厮混,染了一身的杨梅大疮。治好之后便去了苏联,听他说是接受什么特科训练,具体的他也不说,我也不大清楚。”
听说李士群去苏联接受特科训练,龙邵文马上想起了顾顺章。就问:顾顺章现在怎么样?
汪莘函说:他那级别的领导,我根本就见不到。
龙邵文点点头。“好了,没什么事情了!让华堂给你包些烟土,你带回去吃吧!”
“不用!不用。”汪莘函摆着手,“我手中还有不少存货,等吃完了再来向您讨要。我这就告辞了,龙先生再见。”
龙邵文见汪莘函居然不要自己送的烟土,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儿,心中大为奇怪,“难道这小子戒烟了?不可能啊!瞧他的气色,也不像是戒了烟的样子啊!哦!是了,这小子是有了来钱的道儿了,不然就他的那点儿收入,只吸鸦片都不够用,还给老子送什么首饰……”他笑着说:看来汪公子最近可没少发财!
汪莘函听后脸色一变,忙说:哪里!哪里!不算发财,就是找了个工作,挣了几个小钱
龙邵文“哦!”了一声,想:妈的,这小子一定没干好事儿,不然变什么脸……
汪莘函才走不久,蔺华堂进来说:龙先生,中央捕房的督察长陆连奎来了!
龙邵文听了,站起身迎到了外面,把陆连奎接了进来,笑着说:陆督察长,你可是稀客!
陆连奎笑着说:今天正好路过龙先生的公馆,想起好久也没来了,这路过再不进来可就不合适了,所以也没有提前预约,冒昧了。
龙邵文一脸的不高兴,“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我的大门随时都对你敞开着,什么时候想进来还不由得你?哪有什么预约不预约的,快请!快请……”
……进到客堂中,陆连奎喝了一口刚泡好的茶,似是无意地问:龙先生刚刚见过什么客人吗?
龙邵文是什么人,一听他这问话,就知道陆连奎肯定不是碰巧路过才登自己的门,他想,“他今天怕是专程来找老子了。”于是点点头,“见过啊!是上海美专的一个学生,以前同我有些交情。”
陆连奎点头说:这就对了……
龙邵文见陆连奎没了下文,似乎在等着自己询问,他心中冷笑,“妈的,你这是猪鼻子插大葱,跑到老子面前装的哪门子象。”他也不问,只拿起茶杯喝茶,等着陆连奎的下文……
果真陆连奎沉不住说:龙先生,捕房经过连日侦破,怀疑刚才从您公馆中走出去的那个人与一桩诈骗案有关,我今天来,就是问问您的意思,这人要是同您的交情不深,我可就先抓人了。
龙邵文“哼!”一声,满腹的不高兴,“你奶奶的,你从来也不登老子的门,登门却是找老子的晦气,汪莘函即便真的犯了诈骗案,他也是老子从四川带回来的,真要是处置他,也轮不到你陆连奎,看来你今天纯粹是来塌老子的台。”他不动声色,淡淡问:不知道他犯了什么案子?
陆连奎把手中茶杯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根据包探侦破的结果,他有可能就是诈骗‘宝泰祥’首饰的案犯。”
听到“首饰”二字,龙邵文心中一激灵,嘴上却依旧淡淡地,“哦!宝泰祥都被骗走了什么物件?”
“两对钻戒,一副钻环,一只钻镯儿,另有银饰若干,加起来超过了一万多块。”
听得被骗的赃物里面有“钻镯”,龙邵文马上就明白了,“怪不得龟儿子出手这么大方,奶奶的,原来他干上了诈骗。怕是龟儿子知道了事情败露,才把火引到老子的头上,想让老子给他扛着,妈的,龟儿子可不简单,居然连老子他也敢坑。”可当着陆连奎的面儿,龙邵文决不能让汪莘函塌了自己的台,这事儿如果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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