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日下偷情,下作的女人!”
小巷里人不多,只两三个行人,听见苏玉娇的大吼大叫,他们均一头雾水的驻了足。
田家附近的几户人家一点点有人探出了头来,想一瞧究竟,见有热闹看,不明所以的几个妇人和闲汉通通走出了家门。
“咦?这大白天的,是出了什么事?田家女人偷汉子?不可能吧……”
“看,那立在门口的,应该是田家的男人吧?可是,那个大喊大叫的女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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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涵听见屋外似乎传来了叩门声,可刚想去开门,那声音又止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接着把刚沏好的茶倒进茶碗里,递给子朔,却还没等他喝完,就又听见院子外头有人在喊着什么“田家女人偷汉子”。
素涵一惊,看了眼子朔,子朔亦是满脸讶然。她不由得脱口而出的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子朔又侧耳听了听,随后不可置信的嘀咕道:“……该不会是苏玉娇吧?”
“苏玉娇?”素涵一听,更是迷惑不解,但外头越来越吵,她也来不及再多想,便对子朔说道,“子朔,你留在屋里,我出去瞧瞧。”
抬脚快步走出院去,但见田家门外,尹长卿正面色不善的立在那里,而好几个住在附近的姑婆见她出来了,交头接耳之声更甚,有的,竟还顺着门缝探头往里看,十足的八卦样儿。
“哟,田家女人出来了,这屋子里头真的有野汉子吗?”
“平日里瞧着,田家女人像是个实诚人,不至于大白天的做这种下作的事情。这莫须有的说辞,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空口无凭,谁信呐!”
平时素涵人缘不错,而田家又要开办书塾了,教书先生一职在这里甚是受人敬仰,是以此时,几个婆子巴结田家收下自己的孙子习字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把人给当面得罪了去。
可素涵被人围在中间,那些或是好奇,或是探寻的目光还是扎的她好生不自在。前辈子,她哪里知道被人围观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当下,半是愤怒,半是羞辱,素涵的脸颊浮现出了一抹嫣红。
身后,子朔就在屋里坐着,事发突然,她霎时间不晓得该如何开口才好。
然而,就在她窘迫之际,尹长卿却几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他挺直的背脊为她遮挡住了那些令人无措的目光,总是波澜不惊的眼里,冰焰灼起。素涵躲在他的身后,突然间,心安了。
“各位莫要听人胡言乱语,素涵的为人,我清楚。”尹长卿沉稳而有理的声音放佛蕴含着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围在田家门口的人见他开口了,皆没了动静,“青天白日,女人,你当众污蔑我妻,毫无半点凭据,实是信口胡来,不顾半分礼义廉耻。”
人家的男人都出来袒护了,这“偷汉子”一说,立时更显滑稽。维护田家的姑婆们见状,狠狠剜了一眼一边的苏玉娇,斥道:“哎呦,这是哪儿来的野女人,到处撒泼,真是长舌妇一个。田家的男人都站说来说话了,你还蹦跶个什么劲儿,算是哪颗葱啊。”
这下孤立无援的便成了苏玉娇,她狗急跳墙,大喊道:“她就是偷汉子了,屋里那个男的叫做子朔,是衙门里的小吏,我认识他!”
子朔的大名被这么一指,周围人默然了片刻。
一妇人小声道:“我记得,她说的那个子朔好像原是赵府的奴隶,因为会读书写字,头脑又灵光,后来才在衙门里寻到了差事做。这田家女人怎么和他扯到一起去了?”
原是口说无凭的事情,在被苏玉娇道出了野汉子的名字之后,显出了几分可信性。
素涵望着尹长卿的背影,明显感到他的身子一僵。她伸手想要去够他的手指:“长卿,你信我,我没有……”可是,他却挣开了她的碰触。
然后,尹长卿反握住了素涵的手,轻声道:“我知道。”
——毫不迟疑的语气。
素涵突然想哭,她把头抵在尹长卿的后背上,埋头微微哽咽着,努力的想要把溢满眼眶的泪水给压下去。
感觉到了身后素涵的委屈,尹长卿轻拍着她的手背:“没事,没事。”
素涵的努力瞬间化为泡影,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长卿,长卿……”
手背上的温暖直抵心脏,化不开的温柔包围住了素涵的全身,好似任何的伤害都再无法接近她丝毫。
——碰。
身后的门被猛然推开,却是子朔再也按耐不住,一脸愤怒的冲了出来。
人群见此立马炸开了锅。
“这,这……屋里头真的有男人啊!”
“田家的女人竟真偷了汉子?!”
子朔恼怒的死死环视了一圈人群,然后凶狠的目光锁定在了满眼恶毒的苏玉娇身上,他高声道:“什么偷汉子?我是她的亲生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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