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荷露与莲珠回到花泉,童玲玉主已带着几位侍女走了,只留下些路用盘缠和两匹马给她俩使用。
莲珠哭道:“玉主难道真的不找商正明给少主儿报仇了吗?就这么回绝尘谷去!”
荷露叹口气道:“玉主已查出偷盗紫茵丹的贼人了,确实不是商正明。”
莲珠怒道:“可商正明早就知道是谁偷的,他故意隐瞒不说,才耽误了时辰,少主儿的死,他也脱不了干系。”
荷露柔声安慰道:“对,他当然脱不了干系,所以玉主惩罚他了,玉主打算把商正明的义兄铁允奇之子带回绝尘谷,收为弟子,代替少主儿,叫他叔侄永不得见面!”
莲珠惊道:“是那天玉主带回来的那个男孩吗?”
荷露点点头道:“玉主知道商正明跟韩门堡结了仇,于是跟踪韩门堡的那几个贼人去了一个江湖杂耍帮子落脚的院子,见他们杀了江家帮所有的人,于是就抢了韩门堡要抓的那个小男孩。谁知给他疗伤时发现了他内衣夹层里的“雪阳剑谱”,细问之下,才知道他是铁允奇的遗子。
两人收拾了东西,把马牵到船上,准备划船离开。
花丛中,却有一人露出了头来,竟是庄利成,他轻轻推开“花泉小住”的门,躬着腰跳了进去,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家具,别的日常用品均已收拾好,似乎很长时间这里都不会有人来了。庄利成在屋内小心翼翼的搜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于是他又返回到湖边,荷莲两位姑娘乘的船却在渐渐下沉,两位姑娘正手忙脚乱地往岸上划。
好不容易上了岸,两位姑娘却觉一阵天旋地转,荷露只叫得一声:“花丛中有毒。”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庄利成从花丛中探出身来,一脸的奸笑……
“圣姑,就请您答允我收青儿为徒吧,卫儿中了草菱花之毒,我身在谷外,没有解药,无法救他,剑青与卫儿同岁,请您就念在我思念卫儿之苦,让我收他为徒吧。”
“童玲,不是我不让你再收徒弟,但剑青年龄太大了,又经历世事太多,教中规矩你是知道的,不能收授年龄超过五岁的孩子为徒,这是怕他们沾染了世俗污秽之气,难以净念修心,你知道,天香教徒为了能够吸取天地之精华,必须斩七情绝六欲,炼就纯粹之心身,只有这样才能把毕生所修之精气注入断缘池,以维持绝尘谷繁盛之命脉。铁剑青十一岁了,已到了知事之年,我只怕你难保他纯净之心念,将来像古乘月与肖怜星一样酿出祸来。”
“圣姑,我眼睁睁看着卫儿在我怀里断了气,我只恨不得把偷盗紫茵丹的恶贼碎尸万段,连那个知情不言的商正明也不想放过,我救回剑青的时候,也只是想把他带去幽冥涧中调教成近侍,但我一路带他回来,却发现剑儿天资过人,聪慧异常。更何况他现在父母双亡,世上再无亲人,似乎天生就是我们天香教的人 。不管他受了多少苦,经了多少事,我相信我定能让他忘记过去的一切,完完全全成为我们天香教的人。圣姑,若你不允许我收了剑儿,童玲今后也不想再收什么徒弟了。”
“你,你这不是成心气我,你是非得逼我破了这规矩不可吗……”
屋内沉默了一会。小剑青站在门外,不敢吱声,他以前似乎听爹爹和娘亲说过天香教的事,好像这个隐秘的教派甚是邪乎,不过童玲阿姨像娘亲一样,待他甚好,跟她在一起就像跟亲人在一起一样很温暖,似乎这个教也没江湖上传言的那么可怕。想到自己身世可怜,心中难过,连眼眶也红了起来。
正自伤心,突然却有一个东西打在了剑青身上,小剑青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小女孩,玉琢一般透明晶莹的面庞上,一双空灵的大眼睛像湖面上嵌着的两湾月亮,微风一过,眼波流转,黑眼珠一动一动,只瞧得人心里晃晃悠悠。
那女孩见小剑青呆呆看着她,眼眶发红,倒似吓了一跳,只见她手腕一抖,手指上缠绕的几根丝线便动了起来,拉动线端的一个个小金丝球,重重砸在小剑青身上,并且张开粉红樱桃般的小嘴噌道:“你是哪府哪林的弟子,竟站在这里发呆,也不怕被你师父责罚吗?”
小剑青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发现不是眼花,然后才傻傻问道:“你是仙女吗?”
小女孩一愣:“仙女是什么?”
小剑青想了想,挠头道:“不知道,但,总之应该就像你这样。”
小女孩收了手中的丝线道:“我不是仙女,我是圣女,是来找师父圣姑的,师父叫我练的‘十指绣’我已经练熟了,所以可以来吃饭了。你吃饭了吗?”
小剑青黯然道:“没有!我也没有师父,是童玲阿姨带我来的。”
小女孩听了瞪大眼睛道:“那你是从谷外来的吗,童玲阿姨,是天孤府的童领主吗,她带你来这儿做什么?莫非要把你送到幽冥涧。”
小剑青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童玲阿姨对我很好,除了我娘,还没有人对我这般好过呢。”
小女孩侧头问道:“你有娘亲?”
小剑青笑道:“谁会没有娘亲?”
小女孩哼道:“天香教里的教徒都没有娘亲,只有师傅。”
小剑青奇道:“那怎么可能?人生来就有娘亲。”
小女孩不以为然道:“是吗?那你娘亲呢,你怎么不跟娘亲在一起,却来了绝尘谷呢?”
小剑青听了这话,神色立刻暗淡下来,眼眶里眼泪直打转:“我娘和我爹,还有二叔,都被坏人害死了,我长大了一定要替他们报仇。”说着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只往下掉。小女孩见了,吓了一跳,从未见人如此伤心哭泣过,小小的心也大是不忍,伸了袖子给小剑青边搽眼泪边柔声道:“既然你没有亲人了,那就留在绝尘谷吧,我去和师傅说,让你留在幻尘宫做我的近侍。”
两人正说话间,一名侍女出来唤小剑青入内,小女孩便一起跟了进去。
紫鸾殿内紫雾缭绕,小剑青一眼看见层层紫纱后有一座高台,高台上隐约斜躺着一个人,而童玲阿姨则跪在高台之下,默不作声。
小剑青忙跑过去,跪在童玲的身边,急道:“童玲阿姨,你怎会跪在这里。”
童玲没说话,甚至都没看剑青一眼。却听到高台上飘来冷冷的声音:“铁剑青?你父亲铁允奇生前可好啊。”
小剑青打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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