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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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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春只是纯白的颜色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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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屋休息,我收拾一下玻璃碎片。

    父亲待苏小雨极好,每一个眼神都是温和的。直到临回校的前一天晚上,父亲才悄悄说,晖儿,苏小雨长得和你妈太一样了,我一见她,都惊呆了。怎么会这么巧?

    是吗?谭家晖也吃了一惊,原来自己心底喜欢的一直是像母亲一样的女孩。原来,青春只是纯白的颜色。

    开学后,梁君很快恋上一个舞厅的歌妹,几乎天天不回宿舍住。梁君曾拉谭家晖到舞厅去看他的情妹,谭家晖说,梁哥眼光好,我是信的,就不多此一举了。恶习!梁君故作愤怒地拍他的头。然后潇洒地甩门远去。

    但是三个月后,梁君还是落荒而回,天天在宿舍打牌、喝酒,高声喧哗。室友小祝嘲笑他:梁哥,是情妹甩了你,还是你甩了情妹?梁君睁着血红的眼睛骂,你妈才被甩呢!他把小祝的头狠狠地按在床上,直到小祝大声求饶。

    几天后,下了一场暴雨。雨后的第一个黄昏,空气清凉,图书馆窗下的蔷薇更加清艳欲滴。抬眼望去,西天悠远,空灵朦胧,让人沉醉。

    苏小雨宿舍的门开着。谭家晖走到门口时,看到房间里是两个人,苏小雨,还有梁君。梁君受了伤,嘴角流着血,上嘴唇肿起老高,膝关节处也血肉模糊。苏小雨手拿夹子,仔仔细细地沾了酒精消毒,然后覆创可贴。她低着头,因为紧张,鼻翼上都是细细的汗,头发垂下来,有点湿,几乎要挨着梁君的腿。

    谭家晖快步走进来,一边扶着梁君,一边问:怎么受伤了?

    苏小雨急急地说,家晖,快帮我呀,梁君打篮球时受了伤。

    梁君伤好后对谭家晖和苏小雨非常好。可是梁君却发疯般地爱上了苏小雨。他说,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雨后黄昏,忘不了苏小雨温和的气息,低垂的长发。忘不了,她手指的温度。

    梁君在千人晚会上唱情歌,他的音质一般,却唱得深情,他在台上公开宣称,这首歌是唱给最爱的苏小雨的。

    梁君在暴雨中久久地站在苏小雨的宿舍外,手捧百束玫瑰,任凭雨水浇透衣裳。

    梁君给苏小雨写情书,一日日,锲而不舍地送达。

    梁君给苏小雨买最先进的苹果手机和国际品牌的兰蔻化妆品,想以此打动她的心。

    可是,苏小雨始终只一句话:不爱。我已有所爱。

    梁君找谭家晖苦苦哀求,他说,你放了苏小雨吧,要什么我都给你。说这句话时,梁君脸色苍白,憔悴不堪,早没了富家公子的派头。他激动地晃着谭家晖的双臂,声音颤哑,谭家晖,你要一座城池吗?你要美丽庄园吗?你要荣华富贵还是大好前途还是别墅宝马?只要能换苏小雨!

    梁君哭了,这辈子我只要苏小雨……

    谭家晖轻轻挣脱梁君的双手,目光平静,一字一顿地说,我什么都可以跟你换。唯独苏小雨,不能。

    说完这句,谭家晖果决地转身离开。梁君气急败坏地在身后喊,谭家晖,你一个寒门子,凭什么和我争?我不会放弃,我要和你竞争到底!

    青春只是纯白的颜色(3)

    春来草木青,秋至叶飘零,年华逝如指间沙。

    再有二个月就毕业了,毕业班几乎每天都是倾巢而出。谭家晖和苏小雨也急急地加入了应聘投简历的大军。

    每次看到如潮水般的应届大学生涌向招聘现场,仰着一张张青春而焦灼的脸,还要接受用人单位的挑三拣四,苏小雨吓得都快哭了。她把脸埋在谭家晖的胸前,无力地说,家晖,我们都错了吗?中国现在要的是数百万计的技工,不是我们。

    几个月折腾下来,苏小雨更加清瘦苍白,她的衣服显得宽宽大大,连走路都有些摇摇欲坠。谭家晖心疼地搂紧苏小雨,想着迷茫的未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小雨病了,发高烧,彻夜咳嗽。紧紧握着谭家晖的手,一刻也不让他离开。谭家晖昼夜不停地照顾着苏小雨,还瞒了苏小雨到小饭店打短工,用挣到的微薄工钱给她看病、抓药。

    这期间,梁君打过电话,说工作已安排停当,过了春节就可上班,西安市烟草局。怎么样,你呢?隔着冰冷的话筒,梁君问他。谭家晖说,还没着落。

    服了吧,哥们?梁君的声音里不无得意。

    想起这些天的辛苦,谭家晖有些愤怒,他冷冷地说,华大没有失业的,大不了降降期望值,大不了…….

    梁君打断他的话,揶揄着,找到工作又如何,一个跻身大城市的小白领,只能仰望大城市的高楼大厦,仰望举世无双的房价兴叹。苏小雨跟着你能有什么前途,等到攒够了首付,她已是昨日黄花,都老得满地找牙了,你不能太自私,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她想。想通了,来找我。

    提到苏小雨,谭家晖沉重起来,前路茫茫,梁君说的未尝不对。他的心里漫上强烈的自卑,他心疼地望着病中昏昏沉沉睡着的苏小雨,他是爱她的,不然,提到苏小雨,他不会如此纠结。

    苏小雨的病渐渐好了,谭家晖却一日比一日沉默,一日比一日忧郁。背着苏小雨,谭家晖给梁君打电话,你会真心对苏小雨吗?你是真的喜欢她吗?

    是。梁君答。

    那么好吧,你来找她。他简短地说,然后挂断电话,虚脱到能够听到心脏碎裂的声音。

    隆冬将至,岁寒已重。行走在午后的舟山脚下,但见过眼萧瑟,落叶满地。病后的苏小雨瘦而弱,嘴唇仿佛永远失去了血色。谭家晖心疼地暖着她的双手,过了好久,他说,雨,梁君会来找你,他会照顾你一辈子。

    你疯了!苏小雨甩开他的双手,脸色瞬间惨白。她的眼睛满是失望,满是泪水,满是质问,家晖,你这是向命运低头!

    不,是向现实低头。他还在虚弱地辩解。

    有什么分别吗?原来你这样脆弱,这样不堪一击。家晖,这算什么?苏小雨委屈的泪让他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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