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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潇洒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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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这个寒假非同寻常(二)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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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灌木丛中挣扎了好长时间,这才又再一次艰难的爬起。他前看后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却不见一个人影。

    ——没有办法,既然这一切的痛苦没有人能够为自己分担,那就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吞咽;既然这么麻烦的事情,没有一个人能够为自己帮忙,那就只能一个人独自承担,从头再来;既然如此艰险的人生经历,至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那就只能永远尘封在自己的记忆深处,由一个人慢慢的独自去体会,去品味!

    正是有了这一次特殊的人生经历,余俊贤才又再一次认真的审视了一下自己,认为农村这一片广阔天地,虽然大有可为,但好不该他余俊贤身体残疾,行动多有不便,这里绝对不是自己施展才华的舞台,绝对不是他的用武之地,他必须尽快选择离开!

    司马迁在他的《史记屈原列传》中,有这样一段话:

    “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上天是人的原始,父母是人的根本。人在处境窘迫的时候,就要追念根本,所以在劳累困苦到极点时,没有不呼叫上天的;在受到病痛折磨无法忍受时,没有不呼叫父母的。

    这天早上,余俊贤在这孤寂无人的大山深处遭遇的一切,应该是他十七八年的人生历程中,最惊险、最痛苦、最难忍受的一幕!

    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遭遇的其实是一次非常危险的“掉崖”事故时,他只能近乎本能的叫一声“妈呀!”

    事情过后,当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前看后看,上看下看,却没有哪怕一只甲壳虫对他的经历和遭遇表示一下同情的时候,余俊贤所能做的,只能是自己对自己做一副鬼脸,自己对自己勉强的尴尬的一笑!

    他再次抬头看了一下他刚才滑下来的地方,又重新目测了一下他刚才从上面滑下来的那段距离的高度,他几乎有点后怕了:今天早上,在这里,在这寂静无人的山沟里,要是自己摔在地上起不来了,该怎么办?要是自己一不留神摔死了,又该怎么办?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又从大石庵的下方艰难的爬回他刚才滑下去的地方,重新续好了要子,捆好了梢子,背起来,一步一挪的向家里走去!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独自一个人去远处杀过荆梢!

    再就是,每年的冬春时节,余俊贤总会在父亲的带领下,担起一担又一担的大粪,不上南岭,就上北坡;不上东疙瘩,就上西山洼,打红薯埂的艰难情状!

    余俊贤的家就坐落在现在新置县著名的风景区荆紫山的南麓。他家所在的千名沟,有一半的土地都在四周的高山之上。每年抢收抢种时节,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从山上将一担担百十斤的红薯、玉米和柿子等等担到家里;而农闲时节,最为较劲的,莫过于将一担担八-九十斤的大粪、农家肥什么的,运往四周的山上,运到遍布四周的山上的秋粮地里!

    余俊贤身体残疾,手脚不灵活,行动不方便,别说上坡下岭,担着重七八十斤的大粪,要走好几里的山路,就是正常人,手脚灵便,空着手,走上一二里,你也会觉得受不了的!

    就这样,余俊贤担着几十斤重的粪担子,迈着蹒跚的脚步,一瘸一拐,晃晃悠悠的上了山。本来,往返一趟下来,要歇上好几次才算正常。可余俊贤只要将粪担子挑上肩,基本上是一路不歇,一直挑到目的地,他才肯停下来,歇上那么一阵子!

    一来他这人恨活,不论干什么,总恨不得一下子把活干完似的;

    二来每当他想放下担子歇一歇脚的时候,在他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再歇上半天的话,这种痛苦就意味着还得再持续好长时间才能结束。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让它尽早尽快结束为好!

    三来每次放下担子歇脚的时候,因为地势的原因,总是会将一些粪洒在路上歇息的地方。

    每每这时,余俊贤就会流露出一种十分惋惜的神情:毕竟从家里担到这里,已经付出了许多的时间和体力,弄洒了,就意味着浪费了时间和体力,这样就太不划算了!要洒还是应该让它洒在地里,这样才保本!

    再就是劳动强度最高的开荒地。在余俊贤参加工作的前一年,父亲决定将自家承包的南沟口高柿树洼那一道洼的沟平地全部开垦出来,种上泡桐树。

    这个时候,参军的哥哥,已从部队复员回来,又专转业到新置县的搪瓷厂里当了一名工人;三弟也已从沙窝中学毕业,到外地给人看果园打工赚钱去了;而姐姐也已出嫁。二妹打从小就没上过几天学,一直在家当牛倌;小妹年幼还在上初中。

    在这种背景下,由于父亲还有大田里的夏秋庄稼,得靠他忙活;所以,开垦荒地的活,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余俊贤的头上!

    要在别处,要是别的什么活计,或许,余俊贤忍忍也就过去了!可这荒地,却在和余俊贤杀荆梢掉崖那道沟仅有一沟之隔的北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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