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有。
他迅速收敛起那比昙花一现还要短暂的柔情,脸上再一次被密布的阴云所笼罩。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比平常的时候还要让人不寒而栗。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这瞬息下降至冰点的寒冷,有那么几秒钟,那小小的病房里,死一样的安静。
“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花……”艾莎儿终于打破了这份尴尬:“我和少威选了百合。”
许华筝心头一颤,她喜欢百合的,林少威知道。
“百合很漂亮的,简简单单,干干净净!”许华筝勉强扯着嘴角,生硬的笑了笑:“我很喜欢的。”
“可惜,还是康乃馨更加的配你!”林少威仍是冷冷的盯着她的脸,字字如刀。
许华筝忽然觉得心头一紧,她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避免不了。虽然她早就对林少威可能有的反应有了思想准备,虽然她早就猜到了林少威大概会说的话,可是当她亲耳听到林少威这样说的时候,心还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非常疼非常疼。
周冶明在一旁看着许华筝默默无语的样子,看着她泛红着的眼眶,很是心疼。他真的很难想象,像即将做父亲这样快乐的事情,为什么林少威会是那样的不屑?
“少威,你不是还有事吗?”艾莎儿看着眼前尴尬的三个人,觉得林少威实在需要暂时离开一下。
或许是他们来的时候不巧,正好赶上周冶明跪地求婚的一幕,又或许是林少威的内心压根就没有准备好接受许华筝有了孩子的这一事实,总之,原本是想拉他来看望一下许华筝,没想到反而使得情况更糟。
“嗯。”林少威哼了一声:“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不作停留。”他说着,又来来回回的打量着周冶明和许华筝,脑中似乎还在搜罗着“林少威式”的不堪入耳的表达。
“好了好了,有事情就先走!”艾莎儿不等他再多说一个字便把林少威推出房间。她“砰”的一下关上房门,然后转身看着有些吃惊的周冶明:“他确实有事情要做,来之前就和我说过的。”
许华筝感激的看着艾莎儿,她知道艾莎儿是想保护自己,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
艾莎儿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她一定明白失去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该有多么痛。所以,善良如她,倾尽所能的去保护许华筝。
许华筝想到这里,心头不禁一酸,她看了看周冶明,微微动了动一直被他握着的手:“冶明,我有事情想和莎儿聊聊,你回去吧,我挺好的。”
周冶明终于松开了一直握着许华筝的那只手:“那华筝,你好好休息。”他说完,又转身嘱咐道:“莎儿,华筝就拜托了你!”他用近乎请求的语气对艾莎儿说。
“周学长,我们之间,还谈什么摆脱呢?”艾莎儿抬起手,撩了撩许华筝有些凌乱的额发:“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华筝。”
连江女子监狱。
当艾莎儿陪着许华筝再一次来到这里时,感觉一切似乎都和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一次,怀有身孕的是她,而现在,变成了许华筝。
“莎儿,谢谢你能陪我来。”在探视间等候预警去提领母亲过来时,许华筝拉住艾莎儿的手,由衷的说。
“傻瓜,又说傻话了!”艾莎儿拍拍许华筝的肩膀:“我们不是好朋友吗?这不正是好朋友应该做的吗?”
好朋友?许华筝的心头稍稍的涌起一股暖流,她和艾莎儿本来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情敌关系的,可是怎么就成为了好朋友呢?
“华筝……少威他……”艾莎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刚刚在医院,你可千万不要怪少威,他这个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看到周学长那个样子……他今天的表现也算是克制的了。”
许华筝轻轻垂了一下眼皮,算是同意她说的话。
“你呢……认识少威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现在又有了宝宝,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客服呢?”艾莎儿又说道。其实,她知道许华筝心里的苦,这段时间来,林少威的斑斑劣行她看在眼里,并深深为许华筝鸣不平,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和许华筝成为好朋友。
许华筝对林少威绵绵不断的爱,不舍不弃的追随,让艾莎儿十足的感动,她同情许华筝,也同情林少威,更同情被在他们的折磨与厮守之间渐渐被磨平冲淡的爱情。探视间门外的走廊里传来哗啦哗啦金属拖拽着地面的声音,伴着与那刺耳的声音相比轻而难辨的脚步声。
那声脚步声,虽吃力,却能随着一步步的走进让人听得出其间的激动和欢喜。
“妈妈……”门刚刚被打开,许华筝便迎上前去,尽管相隔着一张大大的桌子,许华筝握着母亲的手,心里竟能感觉到异常的踏实。
在医院的产科急诊室的休息间里,许华筝看着艾莎儿对自己保护有加,想到了她也是刚刚失去孩子不久,然后竟想起了远在连江的自己的母亲。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体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或许真应了那句“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许华筝在得知自己即将做母亲的消息时,异常思念起自己的母亲。
“华筝!华筝!”许华筝妈妈开心的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尽管饱受着精神疾病的困扰,尽管她早已思维换乱、基本丧失了与人交际的能力,可她仍记得女儿的名字,仍认得女儿的样子——这便是母亲。
“妈妈,你最近……好吗?”许华筝隔着桌子和母亲牵着手,柔柔的问道。
“好,好,”时隔不久,再一次见到自己的女儿,许华筝妈妈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今天见到你……更好了。”
她有些结巴的说着:“华筝你知道吗?今天……今天早上,我正在洗脸,听到外面有……有喜鹊的叫声,我抬起头来一看……好大一只喜鹊对着我喳喳喳的叫个不停……我上午的时候还在想会有什么喜事,没想到刚才教导员告诉我,说是你来了。”
艾莎儿心里一颤,她不知道这是许华筝的妈妈心口胡说的疯话,还是真的如那句老话所讲的“母女连心”。她看着许华筝,不禁有些心疼——世上唯一的至亲,在这高墙之内,难得一见。世上唯一的挚爱,对她又是那般疏远和冰冷。
所幸的是,她现在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在这世上终于有了精神的寄托和生活的希望。艾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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