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解 梦
从噩梦中惊醒的小一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或许生活本就是一场梦，只是我们都久久不肯醒来罢了；不过，一向自信高傲的小一是绝不会学着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一样靠掐咬自己的手指头来确认现在的状况的，因为那样实在的太有失自己的体面了。小一是个绝对有个性的人，这一点他自己深信不疑，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对现在的状况妄加猜测的。
“好吧！我就当你不是梦！”小一不无猜测的说。
不过，在刚才的混沌世界中父亲的朦胧形象倒是给小一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打小小一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不平凡的人，说他老人家不平凡，这一点小一绝对没有乱讲，并不是小一的父亲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经历；而是从小小一的父亲就给小一以及小一的家庭蒙上了一层“神圣”的“阴影”。
记得在小一很小的时候，小一就目睹了父亲的“英明”举动。一次，父亲狂性大作，砸烂了家里很多在小一看来很是贵重的物品，有竹子编好的小一小时候经常用来做玩具的座椅，有小一经常打水喝的小瓷碗，一大摞一大摞的，父亲毫不吝啬的在小一和小一的哥哥、妈妈面前上演着这既可笑又可恨的破坏活动；而且，小一父亲在这一切事情息事宁人之后的第二天早上，还神秘的跑到小一床边，拉大了嗓门给小一讲：
“呃，儿子啊，你可要好好读书哦！你看看你父亲，就是因为你是个二胎，才没有当成村长的，之前你爸爸做村长的时候那是如何如何的风光，如何如何的逍遥，就因为有了你，你父亲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无所有的，什么都没有了，呜呜呜。。。。。。。。。”父亲一下子改变了刚才神秘的表情，变得如此的慈祥和可爱，这一个大大的改变，让小一一下子无法接受，吓的小一立马抽泣起来，小木屋里，在一处烦乱的像经历了莫大浩劫的角落里、在曾经记录了小一无数童年故事的小木床旁，父子俩欣然相拥，好像多年未见一样哭的稀里哗啦。门外，母亲抽泣着，既矛盾又悲凉的脸上泛着笑容，且笑且泣的说着：
“还是一一有办法，总算把他父亲降住了！”
自此，乡人们都亲切的开着小一的玩笑，说他是父亲的轴心骨，是父亲的定心丸。但那年的小一根本就不知道，父亲是源于对小一的慈爱和关怀才会如此冷静；因为在小一调皮的性格中多多少少可以找到父亲儿时的影子，这一点，还是奶奶给小一讲的，当然，这一缘由是在小一稍微懂事一点的时候奶奶告诉他的。其实，乡人们大多心知肚明：小一的父亲患有间歇性精神病。他的异常举动就是犯病的开始，但是，每次犯病，父亲都会口中念叨许多奇怪的字眼，这些文字又总是毫无道理和关联，纷乱的逻辑中却似乎又在告诫小一一些为人的道理，伴随着小一的童年时光。
农忙季节，故乡，各家各户都在自己的土地上播种或者收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都有自己的位置，就连小一也不例外，少年时代的小一不但是一大家子人的开心果，有时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当然小一哥哥大明却从来不这么认为，因为在他看来小一完全就是一个“丫头身子小姐命”的家伙，虽然平时还是有很多农活让小一去做去尝试，但是每次小一要么撒娇要么装疼总是可以找到偷懒的借口，身为大儿子的大明可就没辙了，尽管自己很不愿意，但还是只有扛着，扛着；扛到对小一存在偏见。而这种偏见都只是暂时的，作为哥哥，大明很多时候都还是照顾小一，当小一割猪草踩坏庄稼时，背黑锅的总是大明；放牛时因为一时疏忽致使老黄牛跑到别家的菜地里啃食蔬菜，疏忽挨打的总是大明；趁父母午睡伙同几个小伙伴到隔壁山头大婶子家树上偷李子出主意的是小一，可当父母叫上大婶子把这一伙“强盗”绳之以法时，承认出主意的却又是大明。大明，在小一看来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受欺负的对象，有时又似乎成为一个可以依靠可以合作可以撒野的对象了。很长一段时间，小一都对大明很是敬佩。
父亲的疯狂举动并不是那么容易看到，其实大体看来，在小一整整二十年的人生历程中父亲总共只犯过五次病，而且砸坏东西，给小一留下极深印象的也就只有两次而已，那是小一这辈子永远也无法抹去的记忆。印象真的很深很深，深到小一竟然在心底暗暗发誓：
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就一定要离家出走了！
虽然那时小一还不会做饭不认识外出的路，不会照顾好自己。
父亲的病一般是在农忙时节，也就是乡里人忙着收割和播种的时节，因为在这个时节大家的心理压力都比较大，有前科的父亲碍于这样大的压力在繁忙农活的劳累下，自然会精神恍惚，恍惚之后就会失去控制，失去控制后又会变得意志模糊，精神混乱。但这样的情况并不是每年都有，经常，父亲在很多年的农忙时节都只是话比平时较多，而且很多话题都是重复的，他却不以为然，不管有没有听众都聊得非常开心，非常投入。投入到小一想找块棉花塞住耳朵。
不管怎样，小一还是不会离家出走的，虽然小一不知道父亲何时会精神恍惚到雷霆大作，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离开，情况会更加的可怕。
想到这里小一开始后怕，刚才那一个可怕的梦该不会是父亲犯病的前兆吧？在梦里，父亲那慈祥的眼神里，分明透露着十几年前犯病时的温暖和空灵，自己从高中到大学一直住校，在这期间父亲基本上都没有出现过状况，只是农忙时节话多一点而已，平静的日子总是让人容易忘记过去，就像现在恬静的大学生活总能让小一忘记那远在万里之外的乡人们的生活一样，小一这才顿悟，原来自己已经差不多三个月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说时迟那时快，二话不说小一拿起手机毫不犹豫的拨通了那串熟悉的数字。
“嘟。。。。。。。”电话安静的响着，接呀，接呀，小一心情紧张，恨不得通过电话立马钻到那头去。
“喂？是一一吗？”声音很熟悉，正好是父亲。小一听着，感觉这声音并没有什么异样？难道是自己多想了还是这梦确有所指。
“爸？”小一尝试性的答应着。
“诶，一一呀？咋今天有空打电话回家啊？有什么事吗？”父亲那头语气平缓。
“没。。。。。。。没。。。。。。。没事，只是觉得很久都没有跟你们打电话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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