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替她束发,任她墨色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柔和了她凌厉的眼神。她一身朝服,没有反抗,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一点一点为她穿上衣服。
十年前,她还是少女的时候,也许曾梦想过这样的事情,有一位男子,爱她,敬她,为她更衣梳洗打扮,是她最亲密的人。
可是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的梦却已褪尽,消失了。
她只是这么沉默地看着他,直到他动作停止的时候,目光还是深深地绞在他的脸上。
他被她如此温和的目光盯得有那么一点狼狈,“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还是有那么一点高大威猛,足以做你的丈夫了?”他说。
“……”谢临无视掉了这句话,还是那样盯着他,沉默不语,令他有点讪讪地。明重谋忍不住道:“你趁我睡梦里吻我的事,我还没和你算清楚呢,这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了?”
谢临坐在高处,低头看着他抬眸望她,亮得璀璨的眼睛,映得他挺直的鼻子,透着雅致,让她总忍不住出神。她叹了口气,道:“陛下,你的病好了?”
她可是记得他病得连早朝都上不了,这会儿倒是生龙活虎了。
“好了好了,”他连忙点头,“你和我……”他在她的瞪视下略去那几个不太和谐的字眼,“……那个之后,我就好得差不多了,也许恰好多活动活动,出出汗,就好了。我倒是怕你因为我而得病,不如让御医开个房子驱寒的,防一防。”
说着,明重谋站了起来,大踏步走出门去,谢临赶紧叫他,“陛下,不必叫御医来看臣了……”
明重谋打断她,“放心,我不会让他进来看你这副模样的。”说着,他摆摆手,小开了门缝走了出去。
谢临不禁摇了摇头,她本意是让御医多看看陛下的病,对于她自己的情况,倒不必在意。
没想到明重谋会理解到这个方面上去。
“这副模样”?那是什么模样?
谢临偏头,见一旁桌上的镜子里,一袭墨发披散在朝服上,眼含春意,唇如涂脂,一副媚意盎然,如浸云端情中的景象,哪有一丝半毫的那个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盛气凌人的丞相之像?
不堪入目。
谢临叹了口气,把铜镜推到一边去,镜面扣到桌上,不忍再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不怕催,尽情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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